晚上,有细碎的雪花飘落,二爷和二叔如约而至。
妈妈做了四个菜,我们各自落坐,几句闲谈之后,二叔首先切入正题,他微笑着看着我问:“洋洋,在外面这一年了,有没有遇见自己合适的啊!”其实,我坐在这里的时候,脑海里还有上官玉环的影子挥之不去,听见二叔一问,我突然紧张,因为,我知道我喜欢她,她却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所以,我连忙说:“没有,没有。”
“你们这么多的厂子,就没有女员工吗?”二叔又问。
“当然有了,不过,有结婚了的,有正在谈恋爱的,还有一些我根本不认识的。”我说,尽量让表情自然,生怕二叔看出我的小心思来。
“就没有没结婚也没有谈恋爱的?”二叔又问。
“有是有,不过人家都是当地人,怎么能看的上我?”我就纳闷了,二叔怎么那么多问题。
“那还是麻烦你二爷和我了。”二叔说完,哈哈笑起来。
“洋洋啊,我感觉西村这个小女孩不错,比你大一岁,通情达理,模样也好………”二爷说话了。
“二爷,她就什么名字啊?”我问。
“路小娟。”二爷说,又把路小娟夸赞起来。
妈妈在冲我使眼色。
我说:“二爷,你看着好,就多操心吧。”说着,我端起酒杯,“来,二爷,敬你一杯。”
………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世界已经一片洁白了,并且,雪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小了一些。早饭后,我们一行四人向西村踏雪走去,一路上,我心情复杂,掏出手机看了许多次,终于还是没有上官玉环的回复。
于是,我的心凉了下去。
于是,我也盼望今天的相亲能够成功,好给妈妈一个交代,好给二爷二叔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既然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我也只有这样了,虽然我还是那么喜欢她!
妈妈一直叮嘱我见到路小娟及她家人应该注意的细节,二爷和二叔也一直叮嘱,虽然我都烦死了,却依旧点头答应。
上官玉环,不要怪我,我也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
我们走近一个大院,积雪已经打扫干净,露出铺的平整的灰色花砖地面来。二爷在院子里叫了一声:“路光——”
然后是黄狗围着我们狂吠,再然后,一对中年夫妇迎了出来。
那比较利索的妇女对我上下打量,一边去赶她家的黄狗。
叫路光的男人连忙掏出烟来,客客气气的递给二爷二叔烟,让我们进屋。
屋子里暖意融融。
妈妈把瓜子和糖块放在桌子上,就和那个妇女坐在床上聊天,二爷二叔和路光坐在沙发上,而我,移过马扎坐了下来,还没有坐稳,突然想起妈妈的叮嘱,然后,我站起来,连忙给大家倒水。
路光与二爷二叔寒暄几句,就问我今年多大了,什么文化程度,在哪里上班,工资收入怎么样,干的什么工种……虽然我嫌弃他问的有点多,但,我还是一一回答,一边给大家递烟,倒水。
这时,路光冲里屋喊了一声,“小娟——”
大家都扭头看着那个房门。
片刻,门开了,叫小娟的女孩子轻轻的走了出来,她染了栗色的头发,肤色白皙,面带微笑。
她穿着奶黄色羽绒服,脖子上系了粉红丝巾,**紧身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旅游鞋。
路光说:“小娟,这是二爷,我不用介绍了吧,这是二叔……”路小娟一一点头微笑称呼。
然后,路光又转向我,“这是张大洋,对吧?”他突然问我。
我连忙站起来,毕恭毕敬的说:“叔叔,对,我叫张大洋。”然后冲路小娟微微一笑。
“大洋,不要客气,坐下喝水。”说着,她走过来,弯腰拿起茶壶,给我们一一填满茶碗。
二爷喝了口水,说:“既然来了,大洋,小娟,你们就去里屋聊聊吧,对了,拿着瓜子。”
我偷眼看妈妈,她正一脸欢喜与赞同。
我拿了一袋瓜子,跟着路小娟走进她屋里。
女孩子的房间布置的温馨雅致而简单。好像还有一缕淡淡的清香。
我把瓜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的撕开,“来,吃瓜子。”说着,倒出一把向她递去。
“行。”她连忙接过,然后,含了一粒,咬破,再用手扒开,将瓜子仁送进嘴里。
她的样子,温柔而优雅。
或许是初次见面的缘故,我感觉她就是一般的女孩,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官玉环漂亮。
可是,再漂亮能怎么样,她不喜欢我。
我心里又荡漾起上官玉环的样子,虽然模糊,却挥之不去,思念她的痛,一直将我纠缠。
我想抽烟。
我已经掏出了一支。
可是,我把火机忘在外面桌子上了。
“小娟,我可以抽根烟吗?”我问,其实心里很紧张,不知道为什么,离开校园,我见到女孩子就紧张,尤其还是相亲的对象
“抽吧,没事。”她大大方方的说,还笑了一下。
“嗯,那个我的火机忘在外面桌子上了。”我有点难为情的说。
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去拿。”片刻,她就拿了回来,递给我,“谢谢!”我连忙说。
好像抽了烟,我有几许的镇定,就问,“现在你在哪里上班呢?”
她笑着说:“一个私人小厂。”
“你呢?”她问我,很大方。
于是,我就说了,并且说了许多,关于打工,关于工资,关于出门在外不容易,关于想家……
期间,她也偶尔插口,只是没有我说的多,后来,她提出互留电话,接着,我们就走了出来。
说实话,她留给我的印象不错,安稳且大方。
相亲也随着我走出她的房间而结束了。
回去的时候,雪已经停了,路上已经有了残破的雪痕。
妈妈问我:“怎么样啊,你感觉她有意吗?”
“我怎么知道呢,反正已经留下电话了。”我说。
“看缘分吧。”二爷说。
“我看差不多,小娟很高兴的样子,她爸妈也挺高兴的。”二叔说。
“你对她怎么样,有意见吗?”二爷问我。
我扭头问妈妈,“妈,你看呢。”
“我看啊,非常好,个子不矮,模样挺俊,很好,其实,按我的意思,只要不傻,会过日子就行。”妈妈说。
“那你做主吧,我听你的。”我说。虽然我还是放心不下上官玉环,可是,现在,我又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