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细碎2021-04-23 15:272,197

  我在清晨的鸟鸣声中醒来,揉揉眼睛,才感觉双眼涩涩。

  因为我昨夜几乎一夜无眠。

  外面的那棵月季已经开花,花朵上和叶片上还留着透明的露珠,花瓣是大红色的,正在怒放,如同我们的青春。蓬勃而热烈,然而,今天我却热烈不起来,我要回家,本来对这个陌生的城市毫无留恋,因为,这里有个叫上官玉环的女子,一切便不同了。

  既然决定回家了,就开始归心似箭了。

  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一下,锁上门,我就出发了。

  坐走豪华大巴里,我突然对这个城市有点难舍难分起来,我明白,我之所以这样,无非是舍不得牵挂着的那个人罢了。

  可是,她牵挂我吗?

  归途寂寞,车窗外,春天的绿,好像那么陌生。毕竟这里是我的异乡,而不是故乡,可是,这里却有我一个无法忘记的人!所以,异乡也美好。

  牵挂竟然那么沉重。

  和在校时牵挂那个女生一样的沉重。

  她现在还好吗,只是,我已记不清她的旧容颜了,她的笑容已泛黄。化作一缕香。

  清晨,打给妈妈的电话里,听说我今天回家,她都哽咽了。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离开家,而且那么远。

  其实,我认为,既然离家了,远和近没有什么区别,那份浓浓的亲情都是一样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万里亦担忧。

  到家已经快中午了。

  妈妈在门口正在翘首以盼。

  看到她单薄的身影,我,几欲泪流。

  我非常心疼,现在,妈妈就给了我这样的感觉。

  妈妈一生孤苦,和爸爸结婚几年,爸爸就出事离开了我们,当初,就有人劝妈妈改嫁,可是,因为舍不得才刚刚三岁的我,她才说等等再说,后来,我五六岁的时候,有人给妈妈介绍了一个对象,男方愿意,妈妈也愿意,毕竟,一个农村妇女带着一个几岁的孩子,生活的确太难了,况我姥爷姥娘小姨小舅一直劝妈妈改嫁,可是,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男方又不愿意了,因为,他嫌弃我是个累赘。

  妈妈一狠心,索性一个人带着我过了起来。

  在妈妈困难的时候,有叔叔一直帮助。收秋收麦,叔叔都是先忙完我们的,才去忙他的。对这样的叔叔,我和妈妈都非常感激。

  “——大洋——”

  妈妈叫了我的名字。

  这一声呼唤,就把我唤回了童年,我还是舍不得离开妈妈的孩子,我还是惹妈妈生气的孩子,还是妈妈整日担心被别人看不起的孩子,还是妈妈最心疼最惦记的孩子……

  我肩上的包已经提在手里,向她紧跑几步,“妈!”叫完,我就湿了眼眶。

  两个多月没叫一声妈了,但是,这个“妈”字好像一直准备在口边,一见到妈妈,它就自然而然的飘了出来。

  妈妈微笑着擦眼睛。然后,又上上下下打量我。

  “没瘦,好像还胖了一点?”

  走进院子里,那份熟悉又迎面而来,我大口的呼吸家乡的空气,在心里感叹,这才是家乡的气息,踏实,安全,让人轻松。不用每天小心翼翼提高警惕的保护自己了。

  “还没有吃饭吧?”妈妈问我,她扭头的时候,我看到她鬓边已经有了几丝白发,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啊,妈妈也已经四十多了。我应该好好的疼她的。

  “我包了包子,现在已经熟了,你先屋里等一下,我去掀锅。”妈妈好像对待客人一样。

  “妈,我不是客人!”说着,跟在她后面。

  只有在妈妈身边,我才是最踏实的,在外这两个多月,我好像就没有踏实过。

  锅盖掀盖,热气伴着大包子的烟火香气扑面而来,我又感慨,这才是家的味道,是妈妈的味道。

  吃了饭,我和妈妈聊了许多许多,最后,我说在那里挺好的,吃的也好住的也好,工作也好,同事也好,什么都好。

  妈妈说,外面铁丝上给你晒着被子呢,你拿屋里来,睡一觉吧,我去买点菜,晚上让你叔还有你二爷来玩玩,你二爷挺操心的,给你物色了一个对象……

  我把被子抱进我的房间,看到里面干干净净,不用说,一定是今天妈妈刚刚打扫过,我铺好被子,脑海里又突然钻出上官玉环来,我摇摇头,让自己不想她,可是,适得其反。

  因为终于回家了,我兴奋的根本睡不着,可是,疲惫一波又一波的袭来,终于淹没了我回家的兴奋,我睡着了。

  妈妈轻轻叫我起床的时候,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呢。

  这真是一场好觉,两个多月,我没有睡过这么香甜这么舒坦的觉了。

  外面已是黄昏了。

  斜阳照进小院一片美好。

  我感觉舒适而惬意。

  妈妈让我择菜,她去叫我叔和二爷,我说我去吧。妈妈说,你歇着吧,我去,说完,她就去了。

  我刚刚择完芹菜,叔叔和二爷就来了。

  寒暄几句,我泡茶倒水,妈妈做菜。

  ……

  大家围桌而坐,我颇感亲切和亲热,这是在外面没有的一团和气,我感觉比什么都舒服都珍贵。接着聊起我上班的事情,然后,二爷就提起那个叫林丽的女孩子来,林丽,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好像是我小学同学,只是我早已经忘记了她的模样。说着,二爷就直接给林丽爸爸打了电话,他抑扬顿挫的说着,满脸是笑意,笑意挤出了皱纹,皱纹也笑。

  然而,我却笑不出来,我的心里很复杂,因为,我还在念念不忘那个上官玉环,虽然现在我们还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我想,我重回岗位以后,假以时日,我们的关系会更进一步的,毕竟无论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的,说不定上官玉环……

  唉,我在心里轻叹一声,没有敢再想下去。

  二爷放下他的老年手机,笑着说,“订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在鱼塘西边见见。”

  妈妈连忙说:“大洋,快点给你二爷倒酒,谢谢媒人!”

  我拿起酒瓶子,口里说着谢谢二爷,一边给他和叔叔都倒满了酒。

  叔叔向他举杯,让他多费心。

  二爷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放心,有我做媒,大洋就等着今年冬天结婚吧!”

  听他说完,我的心立刻沉落下去。

  我舍不得上官玉环。她已经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抢先占据了一席之地,我的心太小,容了她,怎么再容得下别人?

  可是,面对他们的热情,我又怎么能开口说明,何况,我们还是这样的关系!

  我在心里狂叫:“上官玉环,你在让我煎熬,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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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了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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