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太过自负自信,我太过畏惧自卑,导致了这样的落差,让它误以为我必死无疑。它不相信我会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下一瞬它卡壳了,眼底浮现出难以置信又恐惧的光,瞠目结舌一般,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踉跄退后,我趁机给了它一拳,这一切事情发生的太快,甚至连眨眼都来不及,又是一拳攻向它的腹部。
它丝毫没有感觉,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那不屑犹如钢针扎了在我心上。
我想起一句话:三分滑稽,七分嘲讽。这条巨蛇不相信我会突然站起来,有些疑惑,有些下意识的退缩,可偏偏它的能力打到我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条蛇丝毫不在意一个孩子,又慢悠悠地游到我面前。
我本身不是一个惹事的人,就算别人偶尔不小心惹到自己也并不会多么计较。但如果有什么关乎我的性命,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没看到的是,一旁静静看着的巨蛇却是在嘴角勾起了一条不易察觉的弧度。那笑一闪即逝,都没看见它笑了一下。
但的确,它就在那一瞬间,笑了那么一下。
悄悄走过这条蛇身边的时候,我用一种低得像蚊蝇振翅般的声音说了一句话:“等死吧。”
声音虽然低不可闻,但这条巨蛇是何等听力,即使如此微弱的声音也是全数进到了它的耳朵,当即就是一愣,等到回过神来想去看我的时候,我已经绕到它的身后,它有些想追过来,又有些犹豫。
很明显,它在犹豫,它已经产生了畏惧的心理,虽然我没有办法去与它抗衡,但是如果能让它犹豫,那也算是一个机会。
和它耗下去,我想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这条巨蛇已经产生了畏惧惊异,只要耗到它倒下就行。
而事实证明,我的坚持是非常正确的。果然,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坚持,一定不能轻易的放弃,如果放弃了,那么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只有坚持下去,才会有机会。
那之前得到的身体力量提升就像是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一样,伴随着体内那股神秘力量同时觉醒。我在一瞬间就觉得身体强所未有的舒服,仿佛全身上下都有用不完的力量,似乎随便大一拳就能打死一头豺狼虎豹神马的。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之前我在爷爷房里怎么也提不起来的那把巨斧,现在只需要一根小指就能提起来,很轻松,不费吹灰之力的提起来。
就在我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时候,耳边却再次传来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嘶嘶声。我徒手打去,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它的身上,我只感觉它的皮极厚,我的手上都是淤青,它却是毫发无损。趁它反应过来之前我赶紧爬上它的身体:“还想吃我?痴人说梦!”它一直在挣扎着,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书,书里说了杀蛇的方法。
我很是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握了握拳。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若是有旁人在一边看着一定会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抓了一下,让人不由得紧张起来。我承认我认真了,像锁定猎物时的猎豹一样,我悄无声息地一跃,已然身在那巨蛇背后,没有给它任何还击的机会一掌重重劈在它的背心之上。
颤抖的手指一根根握紧,大拇指紧紧地卡在了拳头外,似乎用这个动作才能勉强压制住内心某种无可奈何的剧痛。虽然身体偏瘦,粗看并不属于力量型的,但拳头刚猛,每一拳挥出去,手臂上的肌肉和骨节在带动之下,就是发出一声声轻微的爆裂声响,可手上都是剧痛,仿佛突然被一道闷雷击中了,身子活生生被劈成两半,血肉迸射出来。
炸裂一般灼痛,肺管绞在一起,我无法静静思考。我突然想念起爷爷,以前我在外面受伤了,揉了揉哭肿的眼睛,和平常一样跟爷爷撒个娇,爷爷就会一脸无奈地接过我抱在怀里,甚至连我揪爷爷的胡子,爷爷也会宠溺地任我胡闹。人与人就是这点不好,只要朝夕相处,便会生出挂念。这挂念既暖回愁肠,也危险至极。往往就是这样,因为告别的时候忘了约定再见的时间,从此就天各一方。
我再抬头一看,头皮顿时麻了。色彩斑斓的小花蛇,细长的蛇体绞缠在一起,三角形的蛇头悬浮在空中,而且全都向着这一边转动,分叉的蛇信子迅速吸吐,发出连续不断的嘶声。
而它躯体的形状,颇像那些个在山上爬来爬去的大蛇小蛇,细长蜿蜒,柔软灵活,只是它的尺寸委实庞大了太多。它丝毫没有损失,不光是爪子,它全身上下都长满了鳞片,深色的,每一片都泛着幽幽的光,异常齐整,丝毫不能动摇半分,它的皮极厚,粗糙皮厚,苍鳞如铁,长约三丈。而身上的纹理形态俱与芭蕉无二,只是大得多。
可是,我的手臂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支撑自己挥拳过去,那种早已经习惯的重量,在这时超越了我的承受极限。
我利索地爬上它的身子,双腿一纵,攀上背部,一只脚丫灵巧地勾住它一踩,固定住身体,这样一抻再一踩,三下两下就爬到它的背后。
怕它还有什么小动作,将身一纵,蹿起十余丈高下,攀着它的鳞片,将身往上一翻,只两三纵,已蹿上了它的头。巨蛇跳起来,一口气冲到树边,靠着树背想碾死我,我赶紧换了个姿势,面上漫不经心,可这时候,双手已从负在身后的姿态垂向身侧,食指、中指微微弯起,手臂肌肉无声绷紧。真是个难对付的怪蛇,我从侧面看到它满脸俱是愁惨苦痛之容,好似力绌智穷,情势万分危险,看来我歪打正着。
它气急了,阴沉地看着我,目光如同渐渐昏暗下来的天空一样可怖,脸色骤变,那诡异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了令人胆寒的狠色。我想起以前书上写过,杀死蛇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