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颖两人在我的对面坐下,岳澜没什么表情变化,这种样子与我想象中上流社会的人不一样,在我印象中,这种人与这样的小饭馆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在两个使大多数女性羡慕的女人轻声交淡中,我顺着窗户看向街对面的八里弄堂,一切都那么熟悉,要说变就是没有了在巷子里乱窜的孩童,人情味也没那么重了。
听许颖说,现在弄堂里的人很多都搬进那冰冷的楼房中,还留在弄堂里都了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剩下的就是生活拮据的邻居。而我们幼时那些玩伴,除了我和许颖外,还在弄堂的只有韩丽君了,但也只是她的父母在,韩丽君由于上班地方远,已经在外面租房子了,一个月都不一定会回弄堂住一次…
我只能感叹一句物是人非,这个承载了我们整个童年的地方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因为这几天有消息传出,现在政府已经在研究八里弄堂的拆迁方案…
“莫凡,你在想什么呢?”许颖看着我问道。
我从八里弄堂收回了目前,看着她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这几天传出要拆迁弄堂的消息是真是假。”
许颖也看了一眼八里弄堂,眼神中也流露出回忆,回道:“应该是真的,不过就算要拆也没那么快。而且这里的位置那么好,我们那小院怎么说也得补个两套房吧,到时候随随便便就挤身进身价几百万的人了。”
我心情有些低落的说道:“我不喜欢住在那种钢筋水泥冷冰冰的楼房,如果弄堂拆了,那我与这座城市的牵扯也就断了,童年的回忆也没了,包括…我的父母…”
许颖知道父母是我心中的一根刺,闻言后也沉默了,又看向弄堂方向,像是自言自语:“很多东西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我们也阻止不了,何不往前看,说不定走出去又是另一番天地呢?!况且你也不是与这座城市一点联系也没有,至少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反正我会一直陪伴着你。”
我看向许颖的侧脸,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发自内心,又看到岳澜也在盯着我,表情有一些复杂,我也没想那么说,正好这时老邓头上菜了,就故作潇洒道:“好了,不提这些,来,岳澜,我警你一杯,欢迎你成为八里弄堂的一员。”
我开了一瓶啤酒,而岳澜喝的是白开水,端起杯子和我说了声“谢谢”。
这顿饭我就喝了一瓶啤酒,最后没让岳澜付钱,许颖直接用微信转给了老邓头,说欢迎岳澜当然是我们就些老弄堂人请客。
饭后岳澜要去公司,而许颖则回家补觉,我与老邓头聊了一会天,然后给赵星打了个电话约了个地方见面。
和赵星约的是一家咖啡店,我下了车后就看到坐在二楼窗户边的看,整个人看起来很忧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和服务员要了一杯卡布奇诺,然后看着他淡淡道:“说吧!”
赵星好似才发现我,张了张口又摆出一脸颓废…
我看的来火,骂道:“你个傻。逼装深沉上瘾了吧?再不说我走了啊!”说完我作势一要起身的样子。
“哎!别…”赵星连忙拉着我,而我也顺势继续坐下。
这时咖啡来了,我反倒不急了,搅动的杯子看向窗外…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这货终于忍不住了,幽怨道:“你到底来干嘛的?”
“我来看傻。逼的…”
“你才傻。逼…”
“孙子哎,你是要练练吗?”
“练练就练练,谁怕谁?”
“走,来的路上我看见一家拳击馆,谁不去谁孙子…”
我们就这么毫无营养的对骂着,最后还是赵星看了看我一米八五的个子,像泄气的皮球咕哝道:“算了,不和你这禽兽一般计较。”
“有事快点说,哥们儿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耗…”
赵星一脸不屑的看着我,挤兑道:“切,谁不知道你现在是个无业游民,缺什么也不缺时间,搞的自己日理万机似的。”
我懒的理他的挤兑,这孙子看来真的有烦心事,除了真揍他一顿,不然那张嘴巴绝对是损人不利己…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我又叫了第二杯咖啡,打算和他死嗑。有句话他说的没错,现在我有大把时间浪费…
“我爸妈给我安排了一门婚事…”
我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盯着他,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赵星翻了个白眼,道:“我说我爸妈逼着我结婚,对象都安排好了。”
我皱了皱眉道:“那你爸妈这事儿做的可真不地道。”
赵星像是遇到了知己,人也精神了许多,抱怨道:“你也觉的是吧,而且这女的我就见过一面,你说结婚又不是小时候过家家,哪能这么随便?”
我知道赵星的父母都是公务员,爸爸是政府机构的,而且好像还是一个领导,妈妈是教育局的,赵星算是官宦子弟,能被他父母看上的女人应该不差,好奇道:“那姑娘是什么来头?”
“算是门当户对,对方家庭和我家性质差不多,那女人是老师。”
我喝了一口咖啡缓缓开口:“我还是那句话,你爸妈确实不地道。”
赵星差点感动的落泪,顺着我的话回道:“说的是,他们只考虑自己,你说我们两个人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老师怎么了?老师就能和我相配吗?”
我面无表情道:“你误会了,我说你爸妈不地道,是针对那个女人,你说这不是给一个培育祖国花朵的园丁挖坑吗?还是那种深渊巨坑。”
赵星先是一愣,回味了一下大骂道:“孙子,你什么意思?”
我没理他的恼羞成怒,淡淡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赵星愤怒的瞪着我,不过没有再发作,有些低沉道:“我承认那女人很优秀,职业高尚,性格很好,长的也漂亮,可我就是不想和她结婚。”
“那这个园…老师她同意吗?”
“听我妈说她好像不拒绝,现在就看我这边了,所以才被逼的两天没回去了,只要一回去就叨叨个没完。”
这下我真的好奇了,听赵星这么说那个老师各方面都很优秀,怎么会看上他呢?
我这并不是看低赵星,他确实长的有那么一点点小师,但我相信一个老师应该不会这么肤浅吧?那其它还看上他哪里?赵星的酒吧小王子,花丛风流男可并不是说说这么简单,他是真这么做了…
不过终归是自己哥们,他的私生活我不好评价…
我轻咳了一声,认真道:“赵星,你好像比我还大两个月吧?马上二十七了对吗?”
赵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二十七岁也不小了,按理说早就可以结婚了,你这辈子玩也玩的够本了,现在遇上这么一个哌起来就不错的女人,结婚是好事啊?为什么要逃避呢?”
赵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回道:“我知道她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可是…可…”
我像是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他看着我,犹豫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
嘿!这就稀奇了,赵星竟然有喜欢的人,我的八卦心一下被勾了上来,道:“谁啊?我认不认识?”
赵星好像很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半天没说上来,只是说了一句:你认识。
我震惊了,我和赵星的朋友就那么几个,问道:“许颖?”
“滚蛋,我一直把许颖当自己妹妹。”
“不会是艾米吧?”
赵星怒吼道:“那是我姐…”
我沉思了一会,又问道:“何珊珊?”
赵星还是摇头否认。
我皱了皱眉,突然呵斥道:“你他妈不会喜欢闻莉吧?那可是耗子的老婆…”
这下赵星真的火了,也不管是不是在咖啡厅,大声骂道:“你个孙子这几年是不是去阿三国了,恒河水喝多了才能说出这么弱智的话?”
我知道自己过分了,这种话确实不好乱说,让林子浩知道非得和我拼命。
我讪讪的和咖啡厅那些人说了声“抱歉”,然后安抚着赵星不要动怒,脑海中闪过一个最不可能的身影,试探性的问道:“难不成是韩丽君?”
赵星气鼓鼓的没说错,但我知道我猜对了。
也明白这货为什么这么愁了…
乾丽君是个很文静的女人,从小一直默默跟在我们一群人身后,如果不刻意观察可能都会忘记这么个人存在。
如果是其他人喜欢韩丽君真有可能成,但赵星喜欢她,我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基本上没希望。
原因我们一群玩伴中,在我父母出事之前,韩丽君的家庭条件是最差的,或者说在整个弄堂街坊邻居是最差的,父母都是最底层职工,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住在弄堂里(许颖不算,她是想住弄堂)。而赵星的父母工作优异,小时候条件是最好的,两极分化很严重。
当然这个不是我说没希望在一起的主要原因,毕竟现在韩丽君也能自力更生了,引起赵星绝望的源头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