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在凌晨三点,来到了山城郊区的密林内。
月光如水一般撒在了地上,柔和又静谧,周围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和树枝被摇动的声音。
他就站在一块灰白相间的石头旁边,石头的底部有一些小的青苔,周围散落着几个烟头。
他看着睡着了的山城,想起了零号还在的时候。
也总是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站在这块石头旁边。
他看着零号拿出了一盒烟,大多数的时候,他都喜欢用火柴来点燃。
然后默默的抽着烟,注视着山城的方向。
武烈也学着零号的模样,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包香烟,又找出一盒火柴来点燃,他忍不住自言自语。
“这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周围只有夜晚的凉意回应他。
多少个难熬的日夜,他都会偷偷来这里。
因为这林子的另一边,就是零号死的地方,他不敢去看。
甚至来的时候,都会刻意回避那个方位。
此刻在他的心里,零号还没有死。
而此时在监狱内的武烈,因为记忆提取器的关系,头部发生了剧烈的疼痛,想起零号,想起在这个地方牺牲的所有人,他忍不住低吼。
周围的警员立刻冲上前来,查看情况。
发现他满脸痛苦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别的多余的动作,这才作罢。
只是低声告诉自己的另外一位同伴。
“小心点,盯住他!”
此时一个眼中带着恨意的中年女人,死死的抓住脖子中的项链,手都被勒的通红也不肯放手。
旁边一个年轻女孩紧紧抱着她,歇斯底里道。
“妈!爸已经牺牲了!”
“你看到了,他是自愿的!那个恶魔,不是杀人凶手!”
“你还有我,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不要再沉浸在仇恨里了。”
可惜这个中年女人仍旧呆呆的看着屏幕,手中的项链不肯松开,只是眼中满是悲伤,泪水一滴一滴打在了女儿的手背上。
也有一些观众看到这个场景,内心无限感慨。
“零号死的太不值了!”
“武烈这个大恶魔,最后居然能这么心安理得的作恶,简直就是不配为人!”
“我猜测王嘉阳的死肯定跟他有关系!”
“弄死三爷,下一个就是王嘉阳了!王月瑶小姐姐清醒一点啊!”
在抽完了手里的最后一根烟,武烈试着用脚尖灭了烟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回到家里之后,他立刻打电话给覃白璐,安排她直接和警方联系,随时对老张进行抓捕。
而山城这边,他决定冒险,直接把证据丢在季云昌的办公室门前。
此时的季云昌是缉毒大队的支队长,在整个山城都颇有威名,通过长时间的关系,他相信此人一定会公正的处理这件事情。
只是他一定要保证三爷能入狱,所以要想办法看着三爷。
但因为他身份特殊,所以他并不能露面。
他带着一堆宝贝,来到了三爷所在的别墅。
“干爹,知道您喜欢这些东西,都是孝敬您的。”
“老张那边已经准备交易了,只是老大那边的人最近被抓了很多,所以他们比较谨慎,可能还需要再等两天。”
“峰哥刚刚给我消息,说祝融想要和您见一面,要我来请示您方不方便。”
三爷和祝融的合作,一向都是由武烈去执行的,所以他这么说,三爷并没有怀疑。
而且也到了他们两个真正见面的时候。
三爷对此十分重视,表示邀请对方来自己的别墅。
从这点来说,三爷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并且他十分信赖自己所处的环境,这下给武烈提供了一个好机会。
这个地方他早就已经布置好了人手。
到时候他的人在外围,只要保证三爷逃不出去,那么剩下的一切就交给警察处理了。
三天后,他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亲自上门给三爷宽心。
而此时的证据,已经送到了季云昌的手里。
武烈其实也是在赌,赌季云昌会不会带着人来抓,赌三爷背后的那个人有没有及时察觉阻拦了下来。
很显然他赌对了。
三爷在被带走的时候,武烈提前找了借口离开。
他就在旁边的别墅里,看着对方眼中的绝望和不甘。
因为证据确凿,甚至还有神秘的人送了几个认证,所以很快三爷就被定罪为死缓。
在此之前要现在山城监狱里关押一段时间。
为此时季云昌也因为抓捕到了臭名昭著的三爷,而在职位上更上一层。
此时山城人民都在欢呼雀跃。
警方这次立下了大功,而且没有损失一兵一将,连着几天登上了报纸的头条。
而此时的武烈则是独自一人,在回音酒吧喝着一瓶二锅头。
这是零号最爱的酒,只是因为工作的时候不能喝,所以只要一有时间,他总是会小酌两杯。
美其名曰:“下班不喝酒,人生路白走。”
只是他有些喝不惯这样的味道,像是有一道烈火入喉,又冲又辣。
覃白璐见状,端着一杯威士忌跟他干杯。
“老大,三爷进去了,你不应该很开心吗?”
“怎么反而一脸愁容,这可不像你。”
其实武烈脸上并没有展现出愁,只是覃白璐心细如发,从他的一些小动作中捕捉到,这个男人有心事。
武烈并没有回答,而是仍旧端起那杯二锅头一饮而尽。
因为喝的太快,被呛的咳了好几声。
“你有不可告人的心事。”
话音刚落,武烈便浑身杀意,掐着她的脖子。
“不该你管的别多嘴。”
覃白璐并没有因此恼怒,反而轻笑几声。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见她眼神真诚,武烈这才放开了手。
她接着道。
“我能看得出来,你藏着很多的秘密。”
“不过这都与我无关,我认可你,那么一切便都不是问题。”
武烈冷笑一声,自顾自的坐回了吧台,拿起半瓶二锅头,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他看着晶莹剔透的杯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和零号把酒言欢的时候。
那时他还不会喝酒,拿着酒杯无从下手的窘迫,零号笑着告诉他。
“干我们这一行的,你可以不喝,但是不能不会。”
“烟、酒、美色,是接近那些人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