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傍晚。天空灰蒙蒙的,铅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一条大江横在眼前。风不是很大,但仍使江水涟波阵阵,没有平静过。又冷又湿的江风,迎面吹来,直钻进卢正统的脖子里。他感到满身冰凉,但他竟没有发抖,他感觉到自己的整个精神开始麻木。他的眼睛是失神的,里面也现在也如天空一样是灰暗色的,没有一丝生机。他而对江水,心中只有绝望。他知道,此时江边没有人,他站在这里,会没有人干扰他,就是他要做好多人不想做的傻事,也是一样。
??他真不敢去想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卢正统的父母想念儿子,于是一早就带着一些土特产进城。卢正统的父母心里虽然对孔子性余的事不开心,但时间长了,也渐渐泄了气。乡下人就是厚朴善良,不记恨不说,有的带是爱心。二人虽去过儿子住的地方,但城里同乡下不一样,在他们看起来,每条大街,每条小巷都是一样的,所以,他们费了好大的口舌才问到儿子住的地方。到了儿子的住处,已是大响午。他们按了好一阵的门铃,才见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余淑华的母亲。她冷冷地说卢正统不在家,要找他去学校去。也没一点让他们进层的意思。卢正统的母亲又问余淑华是滞在家,她又说不在家,带着孩子出去了。二老人很失望。他们已从对方的脸上感受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看来,他们这次进城是错了。卢正统的父亲见状,已气得鼻子冒烟,拉起妻子就走。妻子不甘心,硬是将土特产放在门口,说是从乡下特别带来的,才转过头走。这时,屋内响起孩子的声音和余淑华和孩子说话声。二老人听了立即停住脚步,转身回来。他们看见余淑华抱着孔子走出来,一看见他们,也不屑一顾地走回去了。此时,余淑华的母亲看了一下他们的土特产,说声:“这能吃吗?这么脏。”她把东西扔了过来,接着把门呼地一声掩上了。
??两位老人流着眼泪,捡起东西就走。现在,他们知道,城里就势利,看不起乡下人。他们管得连儿子的爱都不能进。心里就是无比的怨痛。刚走不远,卢正统回来了。他当然要父母进屋去。但父母二人不肯。还流着眼泪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二老人都说:“算我们白养了你!”父母走了,但卢正统一直呆站着,望着父母渐渐远去。是的,父母说得没错。父母为了他读书考大学,可谓绞尽脑汁、含辛茹苦。当他终于有出息,又在婚姻上给他们打击和压力。如今,他俩进城来了,却连门也进不了。这不只是白养了一个儿子吗?
??卢正统越想越悲伤,越想越气。他跑到家里,而对着余淑华大吼:“你是人吗?我爸妈老远跑来看我们,到了响午还没有吃饭。你们竟不让他们进门。”
??不料余淑华却怒目圆睁:“你看他们那样子,土里土的,进了门不倒霉才怪。你才不是人!”
??卢正统再也忍受不了了,一个耳光打过去。余淑华哭了,她想不到卢正统会打她,她出生以来有的受人痛爱,这一耳光,让,她感到莫大的委屈。她哪肯就这样被打?她疯了一样扑向卢正统。“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余淑华又撕又抓。
??卢正统是生气才打余淑华的。对一个男人来说,他真不想对一个女人动手,尤其是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三岁了,他真不想和妻子闹出什么不好结果来。但眼前的女人实在有些过份,她所做的一切让人无可忍。
??要说动手,余淑华绝对的是他的对手。但这时,面对余淑华疯狂一样的撕打,他竟手足无措。衣襟被抓破了,手背被抓破了,还有颈项感到火辣辣的痛。
??余淑华的母亲来了。她没有制止余淑华不说,反而推着卢正统,大吼:“你是男人吗?你竟敢打自己的妻子!你快给我滚出去!”
??就这样,卢正统走出了大门。后来传来余淑华的叫骂声和儿子的嚎哭声。他觉得这已不是他的家,但儿子的哭声让他忍心看了一眼家。他产生一种带走儿子离去的念头,但这一念头又立即打消了,因为余淑华绝对不会让他带走儿子他只有满肚子的痛苦和悲伤。他双想走刚才父母说的话。脑里顿时一片空白。他想,现在无家可归,哪里才是他的去处?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江边。
??远处的夜灯开始明亮起来,但看上去都显得得昏暗无力。风儿仍是又冷又湿。
??卢正统真想纵身一跳,跳入浑浊的江水之中了结自己的生命,也就在他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的时,又产生了一种不甘心的思绪。他想到自己是如何出身的,又是如何考上大学的。就这样了结生命,会给父母带来怎样的打击。
??卢正统转回向来,望着暮色中的城市,流下两行清泪。
??此时,在卢正统右前方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位踽踽而行的女人。女人穿着红色有风衣,看上去有些憔悴。她的头发已被风海外侨胞得有些凌乱,散乱地披落肩上。他看不清她的脸孔,但大致看得出她的年龄不是很大。
??或许是自己现在心境的缘故,他忽地感到这个女人不是乘雅兴来观光的,再说,这天气绝对不是出来游玩的好时候。
??女人没有看四周,当然也没有发现卢正统。她直往江边走,离江也很近,忽然站住,呜呜哭起来。这时风忽然变大了。
??卢正统已分不清是风的呼叫,还是女人的哭声。他忽地意识到这个女人是来轻生的。或许是一种生命对另一种生命的关系;或许是频临生命结束的同种遭遇,他竟为这时出现这样女人感到侥幸,就象找到了最知心的朋友。他向她走了过去,但他心里没有阻止她的念头,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与自己是不是一样的境遇,然后,在某种默契的情形之下,二人可一起结伴而行,一起结束生命。
??他的脚步声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女人瞟了一眼他,慢慢起向前方,想和这个贸然出现的男人保持距离。
??“女同志,请你等一下。”卢正统带着一种颤抖的声音说。说这句话时,他竟感到自己全身发寒。他怕自己的问话会加速女人走向死亡。
??女人没有理他,继续走她自己的路,仍沿着江边走。她要跳江,是卢正统无法阻止的。女人蹲了下来,又是呜呜哭泣。
??卢正统走近女人,站在她背后。“如果你是来找死的,请你离开这里。”
??就是这句话,让蹲着的女人站了起来。她满眼泪水,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也是来准备跳江寻死的,如果你跟我一样,不如我们结个伴。”卢正统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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