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曾吉明收到了法院传票。法院已正式受理徐玉卉提起的离婚案。
??曾吉明已并不留恋他和徐玉卉之间的感情,式者可以说,他和她之间不曾有过真正的爱情。他之所以抛弃柳芳而娶徐玉卉,是他看上了徐玉卉的身份,是看中徐玉卉父亲拥有千万贯财产。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之间被维持着的感情也就截然而断了。他也明白,徐玉卉当时看上了他,可能因为他长得帅,出于对一个男人的好奇。可以说,她对男人—自己的丈夫的好奇心已看透了,她不再感兴趣。她是那种浪荡的女人,不会有什么廉耻。
??徐玉卉今天上身穿了一件红红的大开领高档呢衣,下身穿了条带金边的黑色裙子。他第一感觉是,这是在他的车灯前拥抱他的女人的男人买的衣服。他在家里从未看见她穿过这套服装,她今天刻意穿了这一身来和他办离婚手续,或者说,她是在和那男人结婚的路上,来和他告别的。看一看徐玉卉那张脸吧,许是吃了那男人下的什么“春药”吧—一脸有淫色—他这样荒诞的想着。再看看自己今天一身的打扮:皱痕累累的西装,好似从旧货市场买来的皮鞋,头发乱蓬蓬地堆着。看了他,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刚从废墟中走出来的人。这鲜明的反差,没有让他感到羞愧、沉重,反而感到无比的轻松,甚至有一种精神上的胜利。
??在庭审中,徐玉卉毅然开口说她和他过于草率结婚,夫妻之间从没有感情。当法官向他提问是否愿意离婚时,他没有犹豫过,他同意离婚,他根本不再留恋这个家,只是,他有仿佛被徐玉卉欺骗的感觉,如今被她泼了一盆脏水。他真想当庭给她几个耳光,借以发泄内心的忿懑和痛苦。
??因为没有财产,没有孩子,离婚程序很简单。当他无力地走出法院时,他发现徐玉卉竟满面春风,兴高采烈地换上那个男人的手臂上了一辆轿车,很快消失在街道上。
??曾吉明感到一阵凉意之后,也忽然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他觉得自己是逃难中的人突然搭上了顺路车,身上的担子轻了,脚下的步子也健了。这时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什么事都可以干。不—,首要的他还是想喝酒,是的,想找个三陪女喝酒,醉醺醺的,然后去迪吧,三百六度地把头转起来,不要方向,不要停下,久久地转下去。再然后呢,和婊子养的一起洗个澡,痛痛快快干一宿……。他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已走到了哪里。
??他沿着人行道一直走了好长一段路。他竟发现这条人行道也不是很好走的,时不时会有人横穿过来,挡住他,让他差点撞上去。
??“你的眼睛长哪儿去了?”
??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还对他瞪眼吼叫。
??曾吉明的心一阵刺痛。他感到自己还没有真正落泊到饿死的地步,怎能会有那么多的人对他不顺眼?“世态看冷暖,人情逐高低”宛如是刚贴在他左右脑海中的一幅对联,是特地为他而做的。他忽然笑起来,这世道,这世道,唉,俗话真是一点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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