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见,这个人的气色似乎变好了不少,脸上完全没有渔民那种风吹日晒的黑瘦憔悴,反而皮肤红润,泛着油光。
张三当时大病初愈,脑子里还昏沉沉的,没有多想为何只是几天不见,一个人就会有这种变化。
王生说明了来意。
他这两天在太泽湖的淤泥中,很是挖了几件镀金物件,也是跟张三好久没见了,准备了点吃食,想请张三过去聊聊。
张三一听可以吃饭,再加上历劫逃生,也确实有千言万语挤在喉口,就简单收拾了下,跟着去了王生家。
油灯摇晃中,王生家的桌子上早已摆满了吃食。
一只油纸包好的陈记扒鸡,鸡肉被卤得骨酥肉烂,泛着莹莹油光,上面洒满花椒、茴香、桂皮种种香料,直让人垂涎三尺。
一盘猪耳朵,切成细丝状,表面均匀撒着芝麻香菜,旁边还有一碗蘸料。
最绝的是,桌子旁边的炉火上,还炖着一壶老黄酒,碳火蹭蹭烧着,想来是炖了有一段时间了。
张三见到这一幕,哪里还把持得住,刚一坐下便就拿起一条鸡腿,放进口中大肆咀嚼着。
又拎起老黄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黄酒入喉,一股辛辣刺激的滋味从食道一路燃到胃部。
他们这些渔民,常年在水中操劳,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阴寒湿症,所以多是爱饮这种老黄酒。
不仅御寒去湿,而且越炖越香。
平日里出湖打渔归来,一壶老黄酒,细火慢慢炖着,再加一碟花生米,不晓得有多快活。
灯火摇晃中,王生坐在对边,手中同样拿起一块鸡肉,放进口中咀嚼。
一切寻常的如同此前三十年。
张三微微一笑,正想开口说话。
下一刻,他脸色突然一变。
手指与扒鸡接触间,传来一阵怪异的触感。
张三愣了下,缓缓低下头,他看到,那只扒鸡肚子里,装满了密密麻麻的手指。
一根根有血有肉的手指。
就像当日溶洞中,那尊石像肚子里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