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担忧的是……”那罗安的声音更低了，“这些人似乎在暗中左右两国的决策……”
“什么？！”嬴政的声音陡然提高。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渗透了，这是要将乌孙和车师变成傀儡啊！
是谁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
“探子可查出这些人的来历？”嬴政压抑着怒火。
那罗安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这些人的来历十分诡异。探子多方查探，竟是毫无头绪，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凭空出现？”嬴政冷哼一声。
西域诸国他了如指掌，怎么可能凭空冒出来一群人？
这群人定然是不属于任何一国，而是……来自某个神秘的势力！
“他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嬴政的声音冰冷。
那罗安不敢怠慢，连忙回答：“回禀陛下，据探子回报，这些人已经在乌孙和车师国内散布谣言……”
“谣言？”嬴政的眼中闪过几分玩味。
“正是。这些谣言皆是诋毁大秦，说大秦有先进技术却秘而不宣，不与两国共享，甚至……还暗中打压两国……”
嬴政闻言，不禁放声大笑。
可笑至极！
他的大秦，何须向这些蕞尔小国解释？
那罗安见他发笑，心中更加焦急：“陛下，臣女以为，此事非同小可。两国使团成员虽身在咸阳，对大秦的诚意深信不疑，但国内的谣言却足以动摇人心……”
“那罗安，你做的很好。”
嬴政收敛了笑容，目光赞许地看着她。
“你既已得知此事，为何不早些禀报？”
“臣女……臣女本想查明真相，再向陛下禀报，但……但陛下回朝的消息传来，臣女便再也等不及了……”
嬴政缓缓点头，并未责怪。
大秦与西域相隔遥远，对十六国的援助确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显现成效的。
那些国家内部出现一些不满的声音，倒也在情理之中。
有人稍加利用，这些声音便会化为冲天怨气。
那罗安见他沉吟不语，忍不住轻声问道：“陛下，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稍安勿躁。”嬴政语气平静。
“这些人无非是想挑拨离间，离间我大秦与西域诸国的关系。”
就在这时，一直跪伏在地的韩金银突然开口：“奴才，奴才有话要说！”
嬴政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说！”
韩金银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音节。
“快说！”嬴政的声音陡然提高。
韩金银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磕头如捣蒜，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奴才……奴才曾……曾听到……冒顿单于……有一个……邪恶的……计划……”
“哦？”嬴政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韩金银吞了一口唾沫，声音总算流畅了一些：“冒顿单于他……他认为大秦与西域诸国的盟约并不稳固……很……很容易就能从中破坏……所以他有的是……手段……”
嬴政浓眉紧锁，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这个冒顿单于，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冒顿单于的计划，倒也简单。”韩金银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只需派遣一些细作，潜入西域十六国中，从信仰最为薄弱的国家入手。”
“散布谣言，蛊惑人心；收买官僚，腐蚀朝政；挑拨离间，制造分裂。”“至于这个计划有没有开始实行，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他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只求能够保住性命。
“你为何不早说？！”嬴政猛地一拍桌案，怒声质问。
这么重要的情报，竟然拖到现在才说！
若是早些知道，大秦何至于如此被动！
“陛下……陛下息怒……”韩金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
“奴才……奴才也是刚刚想起来……而且……而且陛下之前……也没问奴才啊……”
嬴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明白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从韩金银的供述来看，乌孙国和车师国的异动，十有八九是冒顿单于在背后捣鬼。
高丽那边暂时还顾不上，攘外必先安内，这才是当务之急！
他转头看向那罗安，沉声吩咐道：“那罗安，你即刻返回楼兰，密切关注西域各国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向朕禀报！”
“臣，遵旨！”那罗安躬身领命。
嬴政的目光又落在了韩金银的身上。
“来人！”
“在！”两名侍卫应声上前。
“将韩金银带下去，严加审问！”嬴政的声音冰冷。
“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无巨细，全部给朕问清楚！”
“是！”
侍卫领命，将瘫软如泥的韩金银拖了下去。
嬴政缓缓起身，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沉声说道：“至于高丽那边的事情，等韩信将军回来再说。”
三日后，咸阳城门大开，旌旗招展，锣鼓喧天。
为了迎接凯旋的韩信大军，嬴政亲率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
不仅是官方仪仗，咸阳城中的百姓更是自发地涌上街头，夹道欢迎。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旗帜，高呼着“大秦万胜！将军威武！”。
韩信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披金甲，威风凛凛。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反而带着几分淡淡的愧疚。
待到仪仗队伍行至行宫，嬴政亲自上前，扶住了韩信的手臂。
“爱卿辛苦了！”
“陛下，臣有罪！”
韩信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臣未能生擒冒顿单于，实乃一大憾事！”
嬴政连忙将他扶起：“爱卿何罪之有？你驱逐匈奴，保我边疆，乃是大功一件！至于那冒顿单于，不过是丧家之犬，不足为虑！”
“陛下，臣愿率军深入草原，定要将那冒顿单于生擒活捉，以绝后患！”韩信抱拳说道。
“爱卿忠勇可嘉，但眼下却有更重要的事情。”
嬴政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看向四周。
韩信环顾四周，发现文武百官皆是面色凝重，似乎有大事发生。
“冒顿单于如今就在高丽国，朕也正有此意。”嬴政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过，比起高丽，西域诸国更需要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