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金色的余晖透过窗外的梧桐树照进来,投在桌子上,斑驳陆离,很容易让人想到“岁月静好”四个字。
餐厅每一个细节,设计师都考虑得很到位。连玻璃都采用了偏光玻璃,让外面的人看不到室内,而室内的人却可以对室外的一切一览无余。
这家餐厅,有一种低调的华丽。
惊艳的感觉退下去后,冷陌问顾念琛:“你真的导演系出来的而不是室内设计?”
顾念琛笑了笑,“要不我导演系的毕业证书给你看看?”
冷陌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了。可是……你就算没有当导演,也可以去当室内设计师啊!”
顾念琛环视了一下整个餐厅,幽幽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个室内设计师。”
可惜能把小时候的梦想坚持到长大后而且贯彻到底的人,没有几个,像顾念琛,他就成了一个导演。而冷陌,她小时候的梦想也不是演员,而是一个背着双肩背包,穿着利落的运动服,自由行走天下的旅行家,让她的脚步遍布世界的每个角落。
可是年华流逝,大多数人都遗忘或者遗落了小时候的梦想。或许是梦想被流年篡改了,又或许是因为环境因素,不得不放弃了梦想。
趁拍摄还没开始,冷陌问闵寒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闵寒给出的答案居然是:“旅行家。”
冷陌的眼皮眨了好几下,有些不敢相信闵寒这货的梦想居然跟她一样?
“喂!那你脸表情几个意思?我当旅行家很奇怪吗?”闵寒瞅着冷陌那脸表情,挑眉问道。
冷陌连连摇头说:“不奇怪不奇怪。但是,你为什么会想要当旅行家?”
闵寒望着窗外金黄的法国梧桐,像是要透过梧桐看清小时候的梦想。良久,久到冷陌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忽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生活。”
冷陌咋舌,“像你这种人,当个职业旅行家的话,不会愁没有赞助商吧。”
闵寒笑了笑,眉目温柔。
冷陌觉得,闵寒肯定又要提起他的家人了。
事实证明,冷陌的直觉是对的,闵寒说:“那个时候我爸说愿意赞助我。”
冷陌愕然问道:“咦?你爸居然同意你去当旅行家?我还以为在他们那代人眼里,旅行家就是不务正业呢。”
闵寒说:“我爸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年轻的时候忙于事业,没能带我妈去见见A市以外的市面。我们家三兄弟,我哥从小就有商业方面的天赋;闵尘虽然幼稚,但是该正经的时候他也没给我们家丢过脸,也愿意从商。所以,我想去旅行的时候,我爸一口就答应了。”
冷陌问:“可是你后来为什么当了演员呢?”
闵寒说:“我十二岁开始在国内范围旅游,十七岁的时候差不多就走遍了中国了。”说到这里,闵寒看见冷陌眼里露出惊愕又艳羡的光,他解释道,“我十五岁之前旅游,我爸一直派人跟着我。然后,十七岁那年,我遇到了Jason和顾导,被他们忽悠着拍了第一部电影,在东京电影节上拿奖后,觉得拍拍戏也挺不错的,很新鲜,然后就被他们忽悠了这么多年。”
“噗——!”冷陌想不到闵大天王的演艺生涯居然是被两个人忽悠着开始的,但是……“你是幸运的。有天赋、有机遇。”
闵寒从来不否认自己的幸运,他问冷陌:“你呢?小时候想当什么?”
冷陌囧了囧,很不情愿地说:“说出来你不许笑话我。”
闵寒挑眉,点了点头。
冷陌的思想踯躅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如实说出来:“我小时候的梦想,也是当个旅行家。走路、拍照、写字……多美多惬意的生活啊。”
闵寒的唇角爬上一抹笑意,对于这个巧合,他有丝窃喜,问冷陌:“那你最后为什么也当了演员?”
冷陌的表情瞬间变得悲愤起来,她义愤填膺地说:“呐!不怕跟你说实话,我也是被Nancy忽悠过来的。唉,Nancy和牛腩哥这对狗男女,专门干拐卖人口的勾当!我们可怜呐……”
闵寒弯了弯唇角,“Nancy和Jason应该会很乐意听到这句话……”
“哎,别!”闵寒话还没说完,冷陌就果断地截断他的后话说,“看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你怎么也要把这句话藏起来啊!”
闵寒还来不及说什么,身后就传来顾念琛的喊声:“两位沦落人,准备拍戏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应了一声,然后化妆师跑上来给他们补妆,灯光什么的都调试好后,拍摄正式开始。
冷陌因为刚才和闵寒聊得太欢了,所以还不能那么快地入戏,在顾念琛催促下,酝酿了好久,她才算是进入了戏。
戏里,眉目英挺却冷峻的闵寒把他的小助理冷陌带到这家他最爱光顾的餐厅,冷陌问他为什么特意来这里的时候,他的台词就等于是在给这家餐厅打广告了。
一大段广告词念完后,两人落座,然后点菜。
这个时候,戏里的冷陌才刚刚成为闵寒的助理,彼此间还不算是很熟悉,他是高高在上的司法界王牌律师,她不过是那个亦步亦趋跟着他、仰望她的小助理。
其实跟现实生活没有多少差异,闵寒是红遍亚洲正在走向国际舞台的超级巨星,她是刚刚出道、貌似还在偷偷喜欢他的小明星。
并不是真的在偷偷喜欢他。只是貌似,貌似而已——冷陌这样安慰自己。
明显的这样的暗示性的安慰起了作用,她看闵寒的眼神,完全就是顾念琛想要的那种感觉——青涩、迷茫、紧张。一言一行都要再三斟酌,亦步亦趋,生怕让他不高兴。
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已经摆上桌,闵寒拿起筷子自然而然地吃起来,而冷陌还在踌躇着要跟他聊什么,闵寒却已经开口:“你联系一下刚才两个异常的地方,能想到什么吗?”
冷陌摇了摇头,完全无法想像这两个异常之间有什么联系。
闵寒说:“我也还不能确定,等警方那边的消息吧。”他的话刚落音,欧阳冰冰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是死者的女朋友擢升公司总经理。
死者跟她女朋友都在一家公司上班,两人的职位都是副总经理,年老的总经理于死者死前不久离职,公司传将在两位副总之间把一人提升为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