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自己不过是嘴馋去偷吃,才未曾料到那刀子就在砧板旁边,自己衣袖轻轻一扳,摔倒自己就插在自己胸口上。
“辉哥儿,你醒了?你吓死奶奶了。”
段嬷嬷看着孙子醒来又惊又喜,她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是如此的命大,看来那女人果真是有两把刷子。辉哥儿问道:
“奶奶,我梦见有人给我治伤,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个婶婶。”
“你说的是靖王妃啊,她已经被王爷关起来了,这个女人啊,竟然是对你这个小孩子下手,奶奶一定给你报仇。”
段麽麽已经是很极力地在掩藏自己对尔雅的厌恶,虽然昨日看着她,仔细想来已经是没有那么厌恶了。不过不想在孩子面前说如此多,小孩的时间还是少一些勾心斗角。
辉哥儿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自小祖孙两个人相依为命,他睁开眼睛,脸上已非昨日的冰冷头骨,带着哭腔道:
“奶奶,辉哥儿没事。”
段嬷嬷落了泪,粗粝的手在孙儿的脸上抚摸过,心里很恨道
“就怪哪个女人,否则你也不会收这样的无妄之灾,告诉奶奶她是怎么害你的。”
辉哥儿眼神错愕,几岁的小孩子哪里会隐藏什么心思,说道:
“奶奶,厨房是我自己去的,不小心被刀给扎伤了,王妃是好人,她给我治伤,我没感到疼她就说好了,后面还摸着我的头让我坚强,告诉我长大孝顺奶奶。”
这下别说段麽麽,就连颂若都在想着这孩子是不是伤重了糊涂,辉哥儿看见她们都不想自己,便是发脾气了
“这是真的,不信你问和我玩的小喜子,就是我告诉他要去厨房偷吃的。”
小孩子艰难地想要支撑着起来,想要辩解。
段嬷嬷听完站起来,心里信了个九成九,吃惊地看着辉哥儿,
“当真不是她伤的你的?你不要害怕,王爷会为我们做主的!”
辉哥儿自小就学会不要撒谎,点了点头。
“王妃是好人,没害我。”
“好好,奶奶知道了,知道了。”
段嬷嬷摸着孙子的头让他睡觉,自己和颂锐一时间心思万千,难不成自己经历浮沉还会看错人不成?
那女人自从进门的时候分明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可是如今瞧着有理有据的进退有度。
当夜辉哥儿就又烧起来了,段麽麽叫来昨日哪个大夫,很显然对于昨日判死刑的孩子还能有气到今日他也是头一次见,可是摸着孩子几乎烫手的额头,大夫仍然是扔下一句另请高明,段嬷嬷抓狂。
“就不能换其他的大夫吗?要这庸医有何用。”
她是祁怀珟的奶娘,从前太妃身边的人,自然的也就是王府里面最受尊敬的人,颂若说道:
“咱们府上不是有一个大夫么。”
段嬷嬷下定决心,
“脸面有什么用,比起来我的孙子更重要。”
二人拎着灯笼漏夜而来,外面的脚步声都已经是十分的清晰入耳,。
尔雅算下来的时间差不过,第二日这孩子果然是发烧了。
段嬷嬷打开被封禁的门,看见躺在床上没有力气的尔雅,便是走过去十分谦卑的说道
“王妃,从前是老奴误会了你,辉哥儿高烧不退,还请王妃救救她,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念想了。”
尔雅艰难地从拆房里面的破踏上面起身,四处一片狼籍无人收拾。段嬷嬷是祁怀珟身边的老人了,又是个十分会说话响快的。
对自己的态度没有昨日的凌厉,可是还是有着傲骨在身上的,昨日对尔雅的打骂她认,只要救下自己孙子就成,不过也不至于跪在地上哀求。
若是换成从前的尔雅为了出昨日的气,只怕是要借机奚落一番,这个老刁奴狗眼看人低之类的。
可是现在学聪明的自己不会了,这是她想办法挽回人心的第一步,段嬷嬷是除掉祁怀珟之外这靖王府的第一人,只有得到了她的支持,自己才能够在王府立足。
“嬷嬷扶我起来。”
尔雅艰难地撑着身子自己站起来,
“哎。”
段麽麽和颂若上下其手地支持着她起身,可是尔雅是半分的力气也无,后背身体里面都是伤,于是她抱歉了一声
“烦请麽麽去厨房给我找一点吃的吧,我没有力气只怕是下不了床了。”
段嬷嬷才发现自己人精了一辈子竟然是连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应下来
“哎,这就马上为王妃准备,是老奴疏忽了。”
颂若麻利地从厨房端进来一碗燕窝粳米粥,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品阶可以用的东西,不过如今她的要求已经是降到最低了,不拘什么东西,只要是能够吃饱了就行,否则的话只能是饿死。
尔雅暮直地起身,吃饱了身子的疼痛感就更强了,这是不让自己省心了。段麽麽面色担心,
“王妃。您能走动吗?”
尔雅不指望一下子得到段麽麽的认可,若是她一下子就变脸的话,只怕也不会得到祁怀珟的尊重,
“拿上我的药箱!”
那是救命的东西,颂若跟在后面拿着箱子
段麽麽扶着尔雅小步地走,可是每走一步。觉得自己的后面和五脏六腑钻心滴疼痛。段麽麽担心不已
“王妃……”
尔雅果断地忘记疼痛
“放心,没有哪个渣王虐待,暂时还死不了。”
尔雅下定决定将辉哥儿治好,除了心疼这个小孩子之外,还是带着私心的,所以她可以对这些人的奚落责打忽略,原本就是各取所需而已,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大夫的原因特殊一些。
艰难地迈着步子进去了之后,看见高烧昏迷的辉哥儿,尔雅从颂锐手里接过药箱。
“你们先出去吧!”
颂若出去,可是段麽麽还是不放心,昨日里可是靖王守着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一些,说道
“要不老奴在这里看着,也好有个人使唤?”
尔雅也不是个好脾气的,特别是遇上医治的时候,沉着脸将东西丢给她,
“那我就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