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知道他不会就此轻易的妥协,也不再咄咄逼人。
“没错,怪我圣母心泛滥才救了他们,错在我,不过既然你不愿意,那随便你。”
要死要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她才懒得费功夫。见唐怀卓不为所动,尔雅也害怕祁怀珟发脾气,这分明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过我可要补充一句,你要死磕,下场只有两条,要么死,要么就是撑到落在勃辽人的手里,不管走哪条路,你都不可能再回西秦做你的皇太子了。”
一番话让唐怀卓犹如醍醐灌顶,他不是不知道勃辽人的手段,但凡落在他们的手里,必然是受到多番的折磨,还会受到披甲人的侮辱,他自恃皇族高贵的血脉。
怎么可能忍受这样的侮辱,必然是要自刎以保证唐家在天下人面前的脸面。
尔雅杀人诛心,攻心般的说道:“正所谓大丈夫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若是为国挣下了?脸面还好,可是你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不是好货色,别到时候给别人做了嫁衣,你的太子之位,得来可不容易啊。“
尔雅说的这些全是来自于祁怀珟给她做的功课,看见自家夫君满意的表情,看来这个差事完成的还不错。
唐怀卓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然是决堤了,刚想叫住尔雅,另外一边萧逐水已经是开始叫唤起来了。
“啊,老子受不了,靖王妃,你快给我服解药,老子不想死。”
他若是这样死了,自己家里新娶的那几方姬妾难不成会感激他不成?只怕张罗着改嫁,辛辛苦苦给北楚保家卫国又怎么样,到头来性命还是自己的,所以他已经是想通了。
“你看嘛,这萧大将军就是一个通透的人,好说话。”
萧逐水现在的样子很难看,方才还是绷着的,现在竟然就是变得有多没男人的样子。
祁怀珟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昔日-死敌,他是真的很想趁病要命的。
“你说吧,你开什么条件,只要不叛国,我什么都答应你。”
祁怀珟神色微敛,方才还是怒目圆睁的,没想到竟然是跟尔雅一样没个正经,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很简单,来日北楚若是想要撑着我东胤内乱之时攻占国都的话,萧将军不可以参战,你手下晓勇的将军,心腹,都不可以参于战事里面,本王的要求不高,就这一场战役,往后等本王喘过气来,咱们战场上面见真章。”
萧逐水气得险些弹跳起来,“我身为一个将军,不能上战场,这不是比杀了我还严重吗?”
“条件就摆在这里,答不答应要不要活都在你。”
祁怀珟说着便是挥挥衣袖打算走,尔雅也不多做逗留,说道:“不治就算了,那边西秦太子可是等着的。”
现在她这个大夫,可是抢手得很。
“慢着。”
萧逐水拉住了祁怀珟的衣裳,空气中传来细碎的咬牙声,“萧某答应,绝不领兵作战。”
“好!”祁怀珟十分爽快的说道。
这边萧逐水在签署了祁怀珟给的应诺书,北楚人注重诺言,特别是一诺千金的萧逐水,他身为北楚将军,祁怀珟不担心他会反水。
“还希望萧将军遵守,我祁怀珟期待来日东胤风平浪静之时,跟你好好切磋一番。”
萧逐水没好气的说道:“哼,我萧某人也是这样想的。”
吃了药打了针,骂人的力道都强了很多。
“王妃,我们太子殿下请您过去。”
天璇过来传话,尔雅便欣欣然的拎着药箱就走过去了。
“怎么样啊,太子殿下,考虑得如何?”
唐怀卓觉得自己金口难开,顿了许久才说道:“靖王妃,抢夺你的东西,是暮依不对,但是她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本殿下曾经三入毒医谷而不得,后来她亲自请命前去,带上了病重的何山,才找到转机。”
尔雅撇撇嘴,“这是你们的事情,抢了我的九香虫老娘心里就是不爽。”
因为不爽,所以才让唐怀卓多受了这段时间的苦楚,她和祁怀珟都是不吃亏的人。
“西秦太后,我的皇祖母身患重病,国师说了唯有九香虫才能医治,所以此番带不回去东西,我必守责罚。”唐怀卓如是说道。
“这是你的事情。”
尔雅现在需要的不是同情心,她说道:“我的婆婆,靖王的母妃此刻危在旦夕,等着我们回去救人,唐怀卓,就一句话,东西是我们凭本事夺来的,再多的解释都无力苍白,所以你给不给,就是一句话。”
说难听一点,现在就是在夺命的时候。她只能够顾及自己的亲人,别的她管不了这么多。
“你这个女人,是真的软硬不吃。”
唐怀卓咬咬牙,这样一个好手,若是能够为西秦所用,届时西秦皇室的人都不会受顽疾困扰,西秦太后的病症也能好了。
想到这里,他慢慢舒展了一下眉头,说道:“好,本太子答应你。”
尔雅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便是想说些什么,唐怀卓性情一变,答应得如此的爽快,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但是她需要的就是唐怀卓的承诺,明日出去之后,就可以让唐暮依把东西还来。
“白纸黑字,才能为信。”看着唐怀卓签字画押,才是放心给他治疗。
几乎是被押上了断头台的,唐怀卓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是想起自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倒是便宜了他那些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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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当晚上官壑这边,已然是漏夜时分,却是十分的热闹。
站在他房里的人,是勃辽王的亲信伏哲林,今日的戏码,大部分都是在他的安排下进行。
“上官前辈,既然一切都准备就绪,明日就是我们勃辽正式对四国宣战的时候。”
这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是要到来了。
“好,届时四国的人质都在咱们手里,匡复大梁,势在必得。”
上官壑蓦自说着,并未在意一旁伏哲林的表情。
“萧逐水是北楚皇帝的二把手,所以挟持他可以震慑他在军中的亲信,可是靖王,他本就是胤乐帝的死敌,抓来无用啊?”
更何况还有可能招来仇恨,上官壑担心届时招来仇恨,所以并不只勃辽王是什么意思。
“前辈有所不知,祁怀珟在东胤的地位不低,咱们用他不是威胁东胤皇帝的,只不过是他麾下将士众多,手里的那一支黑骑更是厉害,有了祁怀珟在我们手里,这些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说起靖王,他便是想到了那个屡屡救人留下踪迹的靖王妃:“我可是听说,这靖王妃有几分医术,为人处事十分嚣张?”
上官壑卿轻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说道:“依我看来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不足为惧。”
“前辈虽然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不过仍然是要小心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