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宅。
成知楚打着呵欠,穿着卡通睡衣,抓着一头乱发打开房间的门正要出去觅食,就见老管家领着家庭医生往对面的侯慕融房间里进去。
他揉了揉眼睛,随口问了句:“范伯,慕融怎么了?”
“少爷有点感冒发烧,我就让陈医生来看看。”
成知楚哦了声,跟着进去房间,只见侯慕融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有气无力的窝在被子里。
“你也太逊了吧,不就淋了点雨……”
侯慕融嘴里含着体温计,完全张不开嘴跟他拌嘴,只能用眼睛瞪他,这样一来,成知楚笑得更得意了,“是病患就乖乖躺着养病吧。”
戴着口罩的医生将体温计拿出来看了看,“38度7,我开点药,再挂瓶点滴,看看下午能不能退烧吧。”
“有劳陈医生了。”老管家连声道。
陈医生熟练的将液体的输送速度调整好了,往侯慕融的手腕上扎了针,开出了药。
老管家咐吩着一位女佣人看着,自己便十分客气的送医生出门。
吞了佣人端上来的药,侯慕融干涩的喉咙因为温水的湿润倒舒服不少,他瞪了眼还忤在床在的成知楚,没好气地道:“少辛灾乐祸了!”
“你就好好睡一觉吧,哎,肚子真饿,我下去吃点东西!”成知楚转身便往外走,睡衣上面的尾巴长长的拖在地上,时不时的左右晃动着。
“不知羞,多大了还穿这么幼稚的衣服!”侯慕融笑骂了一句。
“你管我!”成知楚哼了声,将房门带上出去了。
看着高挂的盐水瓶子,侯慕融寻思着这得多久才能挂完。他头脑昏沉,精神倒是奇好,一点嗑睡的感觉都没有。
他在心底不住的感慨:唉,好好的双休日,竟然被生病给扰乱了,真浪费啊!本来还想带艾莞出去玩呢,也不知道艾莞现在在干什么……
辛家
一夜的暴雨,带来了早晨的的冷冽跟清新。
赵丁香似乎一点都不怕冷,穿着真丝长袖睡衣,站于花园中,修剪着花枝。
微风吹动着她的裙摆,吹拂着她柔滑的黑丝,她的表情十分安详,举手抬足间,充满了恬静的美丽。
“妈妈!”穿着小西服,系着小领带的漂亮男孩,欢笑着扑了过去。
赵丁香连忙蹲身抱起他,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宝宝睡得可好。”
小男孩嘟起嘴,一脸委屈地道:“爸爸不让妈妈跟我一起睡,宝宝睡不好。”
“小朋友大了就得自己睡哦。”赵丁香抱着他,笑嬉嬉地往厅里走。
“妈妈,我告诉你哦,昨天哥哥很晚很晚才回来呢,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哦……为什么哥哥可以这么晚回家,这么晚睡,宝宝就不可以?”
赵丁香听着他的童言,耐着性子道:“因为哥哥是大人了!大人了爸爸妈妈就管不着了,以后宝宝长大了,爸爸妈妈也管不了哦……”
“那我要多吃饭,快快长大!”小孩子精神十足的叫道。
赵丁香十分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孩子一直都很听话,很少会让自己操心,性子是随了他……
“妈妈,我能看动画片吗?”辛天赐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失神的母亲。
赵丁香回神,不露声色地道:“可以,不过得先吃早饭哦。”
赵丁香吩咐佣人调好营养米粉,领着孩子在餐桌上坐好了,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楼上响起脚步声,辛白夜从楼上下来,精神有些颓然。
赵丁香用湿巾擦了擦辛天赐脏了的嘴,然后笑着道:“快点叫哥哥。”
辛天赐回头,眼里写满胆怯地看着辛白夜,嘟起嘴,有些不甘愿地道:“哥哥。”
辛白夜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赵丁香连忙吩咐佣人上早餐。
这段时间,赵丁香已经住进了辛宅,看样子辛承天是真的想要迎她进门了!就连以往看不起她的佣人,现在都改了的态度,对她恭敬有加的。
辛白夜拿着刀叉切着荷包蛋,若有所思地想着。
赵丁香将米糊喂完了,仔细地将辛天赐的嘴擦干净了,然后道:“好了,你可以去看动画片了!”
辛天赐欢呼了一声,迈着小胖腿颠颠地跑向电视机前。
赵丁香含笑地看着他,然后将视线转到默默吃早餐的辛白夜身上,随口问道:“没睡好吗?精神这么差?”
现在就开始以长母的身份开始压人了吗?
辛白夜在心底冷冷一笑,表面上若无其事地道:“玩得晚了点。”
“趁着年轻就应该多玩玩,多看看……”
“哦,对了,我昨天从酒吧出来,正好看到你从那个叫什么的泥塑店里出来……”
赵丁香身体一僵,很快地笑了笑,将睡衣的袖子往上推了推,露出淡蓝色的珠子,“我是觉得那店里的小玩意很漂亮,也很有创意,就会时不时去看看。”
“怎么,我爸送的那些钻石珠宝比不上这些破烂玩意?”辛白夜恶意地笑了笑。
赵丁香拢了拢长发,笑得不动声色,“每样东西都有它们各自的美,说到底,钻石珠宝也就是当装饰用的,这些也是,所以用处并没有什么不同……”
“真是好见地。”辛白夜放下刀叉,拿起湿巾擦了擦嘴,淡淡地道:“那么我倒是想知道,豆蔻年华嫁于年过半百的老头,你甘心吗?”
赵丁香自然看出了辛白夜的咄咄逼人,正寻思着要怎么回答,客厅里的古董电话铃声大作。
赵丁香僵硬的笑了笑,“电话。”
“喂!喂!你找谁!”坐在客厅的辛天赐就近接起了电话,人小鬼大的说道。
“你找爸爸?哦,你等一下哦,我去叫他!”辛天赐将话筒放置在一旁,便要跑上楼去叫唤辛承天。
“宝宝,爸爸昨晚很晚睡呢,我们让他多睡一会好不好?”赵丁香唤住了辛天赐,慢条斯理的接起电话,“喂,哪位?”
电话另一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赵丁香脸色大变,匆匆挂断电话,抬眼看着辛白夜,恍惚着一字一顿道:“严老爷子……病逝了……”
“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辛承天抬了抬手,赵丁香将外套给他穿上,熟练的扣上钮扣,她弱弱地道:“我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事,哪知道……”
看着她委屈的样子,辛承天也不忍去责备,他快速的穿好衣服,蹬蹬地跑到楼下。
辛白夜早早就换好衣服在客厅里等侯了。
“你跟我一起去,”辛承天瞟了眼辛白夜道,然后又看看从楼上跟下来的赵丁香,犹豫了一会才道:“你跟天赐就在家里等我吧!”
语罢,辛承天便急匆匆往车库走去,司机早就发动好车子在待命了!
一路上,气氛十分肃穆,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刚上到楼层,便听到了一阵哭喊声。
严家人正在手术外哭成一片。
辛白夜冷眼看着,内心只觉得恶心无比。真是够了,个个都盼着严老头快快死去,现在如愿以偿了,还做什么戏!
“怎么回事!”辛承天严肃着一张脸,在严山跟前站住,平淡地问。
“爸……半夜突然病发,抢救无效……”严山边说还边擦着眼睛,做出了十足伤心的模样。
辛承天看了看手术室,长吁一口气。
其实对于严老头来说,这也许是种解脱,不用看着这些所谓的亲人,争着那些财产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
“老人家最后说什么了吗?”商人就是商人,讲话的重点永远在利益上。
“唉,你也知道爸跟我不亲,有话也是对律师说,又怎么会跟我们说呢?”严山小眼睛转了转,透着精光,
对于这一点,他怎么能不服气,他知道严老头看不起自己,但是他入赘这么久了,对他可说是鞠躬鞠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严老头就是看自己不上眼……不过好在,公司的方律师一直是自己人……
“赶紧将爸接回去,接下来的事,我来安排。”辛承天果断地道,他知道不出片刻,新闻媒体就要将医院所包围了。
严山含糊的应了声,便吩咐着手下去办。怎么说呢,对于辛承天,严山也不服气,怎么说他还得叫自己一声姐夫呢,竟然每次说话对自己都是命令氏的!
可是再怎么不服气又有什么用呢!
辛家现在的势力,怕是整个严家都比不上呐!
不出所料,得到消息的媒体记者很快就将医院包围的水泄不通。
辛承天安排着严家人运着老爷子的尸体从后门离开,自己去对付着记者。
“来了来了!”有人一声喊叫,记者们骚动着一窝蜂得涌向从医院里走出的辛承天。
辛白夜面无表情的跟着自己的父亲身后。
“严老爷子是因为什么而去世的?”
“以后严氏股份怎么分配呢?”
“听说严老爷子立了遗嘱,这事是真是假?”
“你怎么应对严氏的重组……”
记者的提问千奇百怪,辛承天脸色不变,表情沉痛,他抬了抬手,示意记者安静,然后哽咽着道:“我知道各位记者朋友对岳父的关心,只是亲人离世,我现在的心情很难受很悲痛,有什么事,等我们平复心情后再回答好吗?谢谢,谢谢……”
辛承天装出十分悲痛的模样,还时不时揉着眼睛,在保安人员的拦阻下,顺利的上了自己的私家车。
将纷乱的记者阻在车子外,辛承天脸上的悲痛便不复存在,他扭头看看沉默不语的辛白夜,怒道:“废物,做戏都不会!”
辛白夜直视他的眼睛,十分坦然地道:“他不是我外公,我对他没有感情,我为什么要为了他哭?”
辛承天气得脸色发青,冷哼了声,扭头直视前方。
辛白夜在心底冷冷一笑,他宁愿当个真小人也不做伪君子!
只是严老爷子一死,挡在辛承天面前的障碍少了个,那么也就是说,离辛承天要将赵丁香迎进门的时间就不短了……他得赶快抓到赵丁香的把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