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护城河边站定，顾辰东侧脸对着她看向远处。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顾辰北就有了去英国读大学的打算，我妈当然同意，积极帮他准备，所以高中毕业以后很快就拿到了英国一个二流大学的offer。他是我们家，也是我们这群孩子里第一个先读大学的人，而且是出国，所以当时几个家庭都很兴奋。临走之前办了欢送派对。然后乱七八糟的喝，唱，疯了一通，不知道怎么搞的，醒来我和米雅就躺在一起了。”
陈希希对这个说法表示很无语。
又是酒后出事。
这个世界上怎么这么多这种事情？
而且，你怎么好意思说这是个乌龙呢？
顾辰东并没有扭头看她的表情，兀自看着远方继续回忆。
“那天很乱，特别乱，醒了之后我和米雅都很害怕。尤其是我，感觉自己一生都毁了，娶她，过我父母那样刻板无趣的生活，怕是在所难免了。然后我去找了顾辰北，请教他该怎么办，结果他把事情告诉了我妈，晚上的时候两家父母会了一次面，像结婚似的，我们俩的关系就这么定了。”
陈希希听的瞠目结舌。对这段荒谬的过往不知道该作何评价。于是她只能静静站着，听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俩在父母的监视下一起出入学校，算是处了一年，后来高中毕业，我也申请出国读书。她不喜欢学经济，我偏要去学经济，可能感觉我实在对她没怎么上心，然后她就主动提议说分手了……场面很难看，她追着我又哭又闹吵了好久，我妈也吓到了，从此不敢再管我的事。”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是一场乌龙的呢？”陈希希始终不解这个问题。
顾辰东终于扭头了，颇有些玩味的看着她。
“因为后来事实告诉我，当我喝到失去意识的时候，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是根本不可能做些什么的。为了这个，我大二的时候专门报名参加了一家医学院的醉酒学术研究实验。而且当时，我确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陈希希又呆住了，这样也算搞清楚事实了？
岂不是对米雅太不公平？
顾辰东看透她心中所想，接着来回答她的疑问。
“没错，这只是我的推论，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在当时的情况绝对下会做些什么出来。所以，后来我去找了顾辰北。”
“你怀疑那个乌龙是他安排的？”
“他最有嫌疑不是吗？”
“那他怎么说？”
顾辰东摇摇头，突然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抽。
“什么也没说。他的事情，他心中所想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自从他那次生病，我妈用他的生死来威胁我爸之后，我们俩就不是兄弟了。起码在他眼里不是。我是一个会跟他争抢风头的人，一个夺走了他初恋的人，是他的竞争对手，永远的仇人。”
河边的风很大，顾辰东抽着烟的五官在风里熠熠生辉，陈希希头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她无心整理，用满腔的柔情看着顾辰东。
“所以，你今天是想告诉我，你是真的把所有的第一次都献给了我？”
顾辰东呼出一口烟，好看的冲她笑笑。
“据我自己猜测是。”
艾玛，今天是怎么了？
频繁听到让她心花怒放的事实，感觉自己快笑出褶子了。
“不用猜测，肯定是。”陈希希扑进顾辰东怀里抱着他的腰说。
顾辰东伸手丢了烟，抬起她的脸蛋来不满的瞪着。
“嗯？几个意思？是说我第一次表现太差吗？”
这次轮到陈希希笑的花枝乱颤，她把头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歪七扭八的笑。
后来实在看顾辰东脸色寒的厉害，她才止住了笑声。
“不是。”她抬着头冲他使劲摇。“我猜如果你跟米雅真的有什么，大哥就不会再跟她结婚了。大哥之所以隔了这么多年，在结婚前夕还去找她，然后跟她发生点什么，足以证明他知道米雅是清白的。他还爱她，他放不下她，他有愧于她。”
顾辰东温柔的看着她，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用力揉她柔软的头发，头一次有这种想把她揉碎了装进心里的感觉。
“马后炮。以前谁三天两头拿米雅说事，堵我来着？”
“谁让你以前什么都不肯跟我说的？”
“你……”陈希希还想狡辩几句，这时候顾辰东的手机响了。
他松开她，一秒恢复正经脸。转了个身，按了接听。
“怎么样了，高律师？”
“知道了，我明天上午回。”
“好，你提醒他多注意。嗯。”
接完电话顺便看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顾辰东伸手揽住她肩膀。
“走吧，回去睡觉。再迟了你明天变熊猫。”
陈希希一边跟着他走，一边拿眼镜白他。
“嘁，我熊猫你就不熊猫了？说的好像你比我天生丽质一样。”
顾辰东大言不惭。“还真是，不信明天比比看，谁天生丽质，一眼见分晓。”
“比就比。”陈希希发现自己骨子里竟然有一种强烈的竞争意识，而且总是很容易被他点燃。“我赢了怎么说？”
顾辰东沉默，好像在认真思考的样子。
“你赢了我给你亲一分钟。我赢了你给我亲一分钟。”
“哈哈哈哈，不要脸……”
“说定了啊，不许耍赖。”
陈希希跳开他的臂弯，身子向后倒退着走，非常挑衅的说。
“我要是耍赖呢？你打算怎么办？”
顾辰东不急不缓走在她对面，眼看到了自己车前，他一个疾走把她按到了车窗上。
“这么办，你还满意吗？”
陈希希吓一跳，赶紧伸手推他。
“好好好，我不耍赖了，你赶紧松开，让人看到要笑死了。”
顾辰东松开她，二人转身去开车门，这才发现自己的车被人夹在了中间。
而且后面那辆车车距太近，根本开不出去啊。
陈希希下意识的就想去后面那辆车车头看个究竟，身子一转，却被顾辰东一把拉了回来。
“等等吧。”他说。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谁知道这车主什么时候回来，真是有意思，停车之前不知道看的……”
“嘘。”顾辰东嘴唇撅了一下示意她安静往那边看。“快了。”
陈希希跟着他示意的方向去看，只见那辆车车身迅速晃动，然后传来一个女人凄厉几声的怪叫，慢慢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