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说完话,大约十几分钟以后,港口的食堂送来了当地特色的鸡肉咖喱饭。
虽然又辣又呛,大家还是狼吞虎咽瞬间把它消灭了个干净。
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吃饱喝足,现在觉得自己生命安全有保障了,大家的精神也放松了下来。只是一放松,顿觉四肢无力,浑身上下疼的跟鞭子抽的似的。
反正等着无聊,大家叽叽歪歪叫了一会儿就纷纷来了困意,歪七扭八倒在警卫室的地板上呼呼大睡起来。
顾辰东的肩膀缝针的时候没有消毒,接下来每天连续用力造成伤口撕裂,现在大家都睡了,只有他一个人疼的坐立不安。
他走到饮水机旁边,用力扯下沾在伤口上的衬衫,轻轻拿了一块毛巾沾了热水去往肩膀上敷。
“嘶。”轻轻碰上去,像剜心蚀骨一样的疼痛感瞬间袭来,他疼的几乎跌倒在地,努力咬了牙靠在水桶上才勉强站定了身子。
又忍着疼痛擦了几下,毛巾被血水浸透,他才找了个角落靠着,缓缓闭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有人在桌子上敲的梆梆作响,大家才陆续睁开眼睛。
除了之前接待他们的两名警卫,身边多了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肩膀上的杠多了两条,应该就是他们的领导。
照例是一番询问,大家讲述的都差不多,然后长官回头跟警卫交待了几句,率先走了出去。
警卫丢给顾辰东一件干净衬衫,让他们几个站起来跟他走,几人乖乖跟着他来到一辆吉普车面前。
“上车,带你们去确认身份。”警卫对他们说。
顾辰东心里再次波动了一下,
终于可以确认身份了,马上自己就可以回国了!
谢安琪,我马上就可以看到你了。
希望你不要惊讶的哭出声来。
一行人来到警局,各自被带去做笔录。
顾辰东被带去问了很久,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讲了好几遍,简直跟对待嫌犯一样,让他很不耐烦。
感觉过了似乎一个世纪一样漫长,他感觉自己发烧了,头疼的厉害,到最后几乎有些说不清楚了,他们才有放过他的意思。
对面给他做笔录的人,丢了一叠照片到他面前。
“看看认识吗?”
他拿过来一看。就是船上那些人。
“认识。都是船上那些人。”说着他把照片分开,一张张指给他们看。
“这个是厨师,这个是看护,这三个是水手,这个是大副,这个是船长,这个应该是老板。”
笔录飞快记下来,警卫交换两句耳语,又带他去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种房间他以前在电影里见过。
嫌疑人拿着号码牌站定,外面的目击者可以指认他们。
他不禁觉得奇怪,让他到这里来干嘛?
警卫不理他,命令他变换方向各自站了几下,他以为完事了,可以出来往家里打电话了,结果两名警卫走过来,伸手把一副手铐套在了他手上。
“顾辰东,你涉嫌非法走私,贩卖人口和故意杀人三项罪名指控,现在我们要依法暂时将你羁押,直到案件审理结束,希望你能配合。”
顾辰东简直怀疑自己烧坏了脑子,所以出现了幻听。
他贩卖人口?故意杀人?
特么到底谁贩卖谁,谁要杀谁啊?
他才是被害人好吗?
心里想到这些,看着手上的手铐,辩解的话还未说出口,他一个急火攻心就晕了过去。
谢安琪果然在学校陪了一天,四点半准时去教室接顾疏影,让小家伙高兴的几乎要飞了起来。
这是她的妈妈第一次出现在老师和同学面前。
以前她总是羡慕别人有又漂亮又温柔的妈妈。奶奶总说她的妈妈也很漂亮,但是爸爸妈妈忙,没有时间陪她。没想到这么快,现在自己也有妈妈了,而且比别人的更漂亮更温柔。
两人一路蹦蹦跳跳出了学校,一路上还商量好了接着去昨天的那家餐厅,吃完了再一起玩几个游戏,然后回家睡觉。
谢安琪倒了车出去,刚走不到一分钟,手机响了。
是莫俊晖。
最近忙着处理顾二叔和三叔的事情,好久没给他打电话了。
“忙什么呢?”莫俊晖先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不知道是不是谢安琪的错觉,她感觉回国以后每次见莫俊晖都不一样,他好像越来越沉稳,越来越游刃有余,有点像顾辰北了。
“没忙什么,开车呢。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在上城呢,晚上一起吃饭。”
“好。”谢安琪答应着。“去哪吃啊?要不地方我来选吧,这里有个孩子要照顾,怕你选的地方不合适。”
莫俊晖知道她和顾疏影的关系,所以也不多说。
“行,你选你买单,选完了地址发给我,这边完事儿我就过去。”
谢安琪把车开到昨天去的餐厅,带着顾疏影进去坐下,开始给莫俊晖发信息。
半个小时后他过来了。
白色体恤,白色五分运动裤,脖子一条金色装饰牌子,青春阳光极了。
“干嘛?今天回来比赛啊?”谢安琪一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他在干嘛。因为跟那帮爱玩的兄弟一起,他也总是打扮的比较嘻哈另类。
“是啊,季度赛,喏,奖牌。”他抖抖脖子里的金牌。
“越来越俗了,还学人做金牌。”谢安琪一边鄙视他一边伸手拿过来看一眼。“还挺沉,值点钱哈?”
莫俊晖握住她的手。
“庸俗。这是荣誉,不要动不动就跟钱扯在一起,你又不喜欢钱,整天还在我面前故意扯这些。”
“干嘛?”谢安琪快速挣脱他的手,感觉有些尴尬。
以前他也挺注意保持距离的,今天是怎么了?“拿了个冠军至于把你高兴成这样?跟喝醉酒了一样。”
莫俊晖摸着自己的手,拿意味深长的眼光看她。
“你又瘦了。”他说,眼里尽是柔情和心疼。
看来他知道顾辰东的事了。
今天连续两次这样被人说,谢安琪感觉自己像个遭人同情的孤儿寡母一样。落魄的可怜。
“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看我瘦没瘦啊?”她揉揉鼻子嘟囔着说。“我怎么觉得你也瘦了呢?”
“我是瘦了。”莫俊晖继续拿那种眼神看她。“你好我就好,你不好我就会跟着不好。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肯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