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弯腰收拾了几下，顾辰东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才低头去看。
“你是谁？”他抖了抖鞋子上的茶水突然问道。
陈征宇吓了一跳，赶紧直起身子，扶了扶眼镜跟他对视。
“我是人事部刚安排过来的助理，我叫陈征宇。顾总，您好。”说罢伸出手去打算跟顾辰东握。
顾辰东瞟他一眼，眉清目秀，干干净净，手也挺好看。
勉为其难跟他握一下。
“知道了，把这里收拾一下就出去吧。以后我不叫你不用进来。”
“是，顾总。”
“刚才的事不许往外说。”
“知道了，顾总。”
顾辰东回办公桌后去坐下，抬眼再看一下，发现这个男孩子还挺有意思。
说话干脆，做事也挺认真。
心里烦躁，找人解解闷也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个学校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
他赶紧停下手里的工作，直直的站好认真回答问题。
“我叫陈征宇，今年25岁，上城传媒大学毕业的，学的是……”专业不对口，有点没底气说。
“播音主持？”顾辰东下意识接了一句。
陈征宇扶了扶眼镜，小声回答，“是。”
“干嘛声音那么小？觉得自己专业很丢人吗？”顾辰东盯着他看。
陈征宇被他一句接一句没由来的话弄的心里发慌。
“不是。主要是，跨专业，顾总您……”
顾辰东猜到他会这么说，无所谓摆摆手。
“无所谓，跨专业，工作不对口的多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上城传媒……你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易天恺的人？”
陈征宇闻言，扶了扶眼镜慌忙点头。“易天恺？有有有，他长我三届，我进学校的时候他快毕业，但是还是听说他不少传闻，是当时学校的风云人物。听说毕业之后去了上城电视台，近几年没什么动静了。”
顾辰东不是很高兴的动了动嘴。“风云人物？嘁。”
陈征宇不解他刚刚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呆呆站着没动。
“顾总，您？”
“忙你的，顺嘴一问。”
“哦。”
助理收拾完东西静静出去，已经快到下班时间，顾辰东独自靠在椅子上想近两天搞清楚的人物关系。
白倩倩是顾辰北的人。
陈希希从顾辰北那里出来。
陈希希跟易天恺是大学校友。
莫俊晖跟顾辰北是多年前的校友。
莫俊晖出面让顾辰北放了顾辰俊一马，陈希希出面让易天恺放了顾疏影子一马……
这几个人个个跟顾辰北有关系。而且关系错综复杂。
顾辰北的交友圈跟他莫名重合了不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游了一阵，办公室外面传来轻微的说话声和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哒哒声，中午下班时间到了。
张明不在，不想跟别人说话，索性午饭也不打算吃了。
心里正这样想着，办公室门哐哐响了两下。
“出去。”他以为是新助理，头也没抬吼了一句。
“哗。”办公室门开了个缝，张明脑袋探进来了。“怎么了顾总，不让我进去啊？”
顾辰东抬眼一看是他，丢下手里的鼠标。
“我有没有告诉你，查不到东西不要回来见我？”
张明嬉皮笑脸挤进去，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外卖盒子。
“有，我记着呢。先吃饭，一边吃我一边告诉你调查结果。”
算这小子有良心，伺候他衣食住行惯了，出去办事还不忘回来给他送饭。
上次随口提了下想吃海上居的茄汁大虾，没想到今天中午给他打包过来了。
顾辰东揭开盖子，扫了张明一眼。
“你小子到底是出去调查了还是去游玩了？这么点时间你居然能做这么多事？”
张明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都有。不瞒你说顾总，我是盗取别人的劳动成果。今天早上去见高探长了。”
顾辰东白他一眼。
张明慌忙补充。“关键我跟莫俊晖生活圈子差的太远，唯一的交集就是小妹，还一句不能问她，一时间真不知道从哪下手。”
顾辰东开始吃虾。
“废话那么多！说结果。”
“高探长说，他这人也没什么可查的，就是初中高中学习不好，经常打架，后来高中毕业去英国读了个野，鸡大学。大二期间莫正庭私生子曝光，母亲哭闹无果，吸，毒，自杀，然后他断绝跟莫正庭的关系，带莫小妹回国，自己经营了那个超跑俱乐部，基本就这些。”
顾辰东皱了皱眉头。“什么野，鸡大学？”
“呃，我用词不当。”张明想到顾辰北也在那个学校，面露尴尬之色。“不能说野鸡，只是，赞助费交的比较多。”
顾辰东放了筷子，伸手拉张纸出来擦嘴。“就这些？回国之后呢？一点没查出来？”
张明笑笑不说话，把虾往顾辰东面前推了推。“顾总你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听啊。”
顾辰东定定看着他。
“怎么？后面的事怕我听了吃不下饭？”
“当然不是。”
“那就说。”
张明，“呃……”
“说。”
张明突然有些慌了，伸手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张叠了几叠的化验单出来。面色非常凝重。
“顾总，对不起。当年我办错了一件事，我，我对不起你！”
顾辰东莫名其妙，伸手把他手里的单子扯了过去。
张明看着他的脸色，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愤怒，一目十行，反复看了好几次。
“哪来的？”许久之后他问道。
张明心虚的厉害，说话嘴巴都有点瓢。
“找陆队拿当年证物取的样，咱们医院给出的报告。”
顾辰东抬眼看他，仔仔细细的看，几秒钟后伸手撕了那份报告。
张明嗫嚅，“顾总……”
“我早知道了。”他风轻云淡的说。
“啊？”
“啊什么啊，你不是也怀疑过吗？”
张明挠挠头，“可是安琪姐的声音跟太太……”转念一想到前两天查到的事，他突然一拍脑门。“我知道了！顾总，你怎么不早说！”
顾辰东伸手在他脑门上推一把。
“到底谁帮谁查？瞧瞧你出去半天都查了些什么？还没我知道的多。张特助，你最近做事真是越来越不利了。”
张明脑袋歪一下又正了回来。
“倒是还查到一件事，不知道顾总你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