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一步一步来？”顾辰东还是着急，对副院长给的说辞一点也不满意。“她的声带怎么样了？会不会因此受损？会不会影响她说话？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握？”
副院长推推眼镜，多少有些为难的看着顾辰东。
“辰东，在医学上就没有百分百把握这件事。何况谢小姐之前的手术不是我们主刀，对她当时的情形不是特别了解，所以……”
闪烁其词的话他真是听够了，说来说去跟特么没说没什么两样。
副院长话没说完，顾辰东抬手打断他。
这次他语气不再严厉，而是充满了无力和压抑。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
众人一路压抑回到上城。下了车往病房走，顾辰东感觉自己脚步不稳，头上有些冒虚汗，本想帮忙把陈希希送回病房，结果眼前一黑，整个人没了意识。
……
醒来已是天黑，肚子咕噜噜叫，顾辰东感觉自己似乎是被饿醒的。
下意识扭头往旁边看，还好大家懂他的意思，把陈希希的病床摆在他身边。
她怎么还在睡？
头上贴着降温贴，手上插着输液管，一动不动的跟个植物人似的。
顾辰东闭上眼睛，真希望自己跟她一样睡着不要起来算了。
起码不睁开眼睛不觉得烦。
“顾总。”他的叹气声被人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唤了他一下。
睁开眼睛看，是莫小妹。
这个时候，陈希希能指望的上的也就莫小妹了。
“醒了？吃点东西吧。”莫小妹看他醒了，浅笑吟吟的端了一碗粥过来坐下。“珍宝斋的鸡丝粥，张明说你爱喝，快喝喝看。”
顾辰东躺着不动，纵然饿也觉得没有吃东西的念头。
“放着吧，你不用上学吗？这里不用你照顾，还是回学校去吧。”
“啧啧，顾总，张明猜的一字不差。”莫小妹听了他的话居然眉飞色舞。“他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所以提前给我打过预防针了，所以现在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来，是自己吃还是让我喂你啊？”
顾辰东有些无语，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张明都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越来越发现他口无遮拦的？他人呢？”
“口无遮拦？那你可冤枉他了顾总。平时你交待给他一些任务他都神圣严密的跟什么机密似的，一个字不肯说。今天这还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才说的。”莫小妹听了顾辰东的话赶紧替张明打抱不平。“他现在回去接疏影去了，小家伙昨天晚上没看到你们，可伤心了呢。”
顾辰东心头一颤，这才想起顾疏影来。
爹当的太不合格。
一遇到陈希希的问题他就会自动屏蔽一切人，包括自己女儿都不放在心上了。
若不是莫小妹主动提起来，他都把这茬给忘了。
莫小妹看他面露愧色，赶紧把粥又递了过去。
“快吃吧顾总，一大一小两个人等着你照顾呢，你要是倒下了，她们可怎么办呀？是不是？”
顾辰东看一眼隔壁昏迷不醒的陈希希，咬咬后槽牙。
莫小妹说的对。
不能倒下。
自从从海上回来以后，自己的斗志几乎消失殆尽。每天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都快把公司和其他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现在看来不行。
一个男人在事业上没了斗志，不说同行眼光如何，连霉运都会不自觉找上门来。
哪怕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两个女人，他也要重整旗鼓起来战斗！
接过粥，呼呼啦啦吃了一碗，莫小妹赶紧把碗接过去。
“还多着呢，我再给你盛。顾总看到你这样我太开心了。”她一边站起来去盛粥，一边转头过来看顾辰东。“咱们一起拍的婚纱照还记得吗？昨天我找他们要了些底片过来看，虽然没处理好，但是也很好看呢。待会儿我找出来给你看看。”
顾辰东点点头。
莫小妹又回到他身边坐下，开始翻自己手机。
“对了顾总，前天你上次介绍给我哥的那个辰辰去学校找我了。”
顾辰东拧了拧眉毛，放下勺子。“她找你干嘛？”
莫小妹轻叹口气。“能干嘛？问我哥的事呗。唉，本来挺看好他们俩的，现在突然觉得她有点作，估计要黄。”
顾辰东又拿起勺子。“你哥怎么了？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哪有！”莫小妹挑着眉毛，嘴巴撅的老高。“我哥对她挺真心的。前段时间他哥不是进去了吗？还是我哥出面跟人说情捞出来的呢。本来他跟你大哥都不来往了，为了她，又欠了人家一个那么大人情……”
顾辰东听的一愣，“不跟谁来往？莫俊晖跟顾辰北？他们俩以前很熟吗？”
莫小妹看他惊讶，似乎察觉自己说的有点多。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前几年经常听我哥提起他，好像是校友来着，不怎么熟吧。”
顾辰东更惊讶了。
莫俊晖跟顾辰北是老熟人而且还是校友？！
莫俊晖是滨海商业大佬莫正庭的儿子，顾辰北以前在滨海开发过产业，但是他去查的时候一点有力的信息也没查到。
难道这就是原因所在？
顾辰北该不会跟莫正庭有什么密切的来往吧？
顾辰北以前对顾氏不闻不问，工作交给他也是漏洞百出。
怎么突然就这么热血的投身进来，而且兢兢业业极力想坐到总裁的位置呢？
他突然开始怀疑顾辰北回顾氏的真实目的了。
还有自己出事的真正原因。
他以前从来不强迫自己往这方面想。
毕竟两人一母同胞，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值得去拼个你死我活呢？
可是目前来看，他已经不是一个拿自己当兄弟的大哥了。
他似乎巴不得自己出事，巴不得自己死。
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他通往某条路上的绊脚石了。
他扭头看一眼躺着的陈希希，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这次的事情顾振华只是个幌子？
一切都是顾辰北一手操办的？
他到底在计划什么？密谋什么？
难道让自己死，自己的家人死，顾氏所有的持股人死，把所有东西都紧紧攥在他一人手里才是他的终极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