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白倩倩不好意思去拿，依旧站在门口局促的看着他。“我真的没有瞒着您的意思……有些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他们不会什么事都让我知道的。”
顾辰东又扭头瞟她一眼，跟陈希希一样，身上沾了许多泥点，瘦弱苍白的。
干嘛女孩子都喜欢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他伸手把床头柜上的袋子拿过去往她怀里丢。
“知道了，回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白倩倩接过去，低声道谢。“谢谢顾总。”
顾辰东知道白倩倩心里有事。具体在担心什么导致她不说他不知道，但是她那双充满故事的眼睛和欲说还休的语气，害的他心里一点不能平静。
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
原本他想静下心来跟陈希希珍惜劫后余生的平静生活。
但是现在看来，几乎是不可能了。
他不想斗，不代表别人不想。
他满足现状，总有人不满足自己的现状。
他宅心仁厚，别人快要觉得他是软弱可欺了。
如果不把背地里兴奋作浪的家伙揪出来，自己恐怕是永无宁日。
手机掏出来，拨个电话给张明。
“张明，你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接着上次的事情去查吧。”
张明有些不解。“顾总，您不是说……”
“改主意了。有人拿我当病猫，再放过他们我特么要窝囊死了。”
“是。”
“低调点，注意安全。”
“嗯。”
挂了电话，去抢救室门口等。
看着门上那几个熟悉的字，他眼眶微微有些发酸。
蓦地，门打开了。一个护士伸头出来看了他一眼。
顾辰东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那个让他签病危通知书的画面立时浮到眼前。
还好护士只看了他一眼马上就推开了门，身后的医生一起推着陈希希走了出来。
床头挂着吊瓶，他的心又扑通跌回心里。
“怎么样？”他没有迎过去，站在远处冷着声音问。
护士抢在前面跟他解释。
“抢救过来了，高烧引起的肺炎，肺里积水严重，恐怕要住院一段时间。”
这个场景，这段话，太熟悉了。
顾辰东一瞬间有种穿越的感觉。
似乎回到他刚认识陈希希的那个冬天。
她在冰天雪地里等着她的帮助。
难道这是天意？让一切重演一次，让他有一次补救的机会？
病床推回房间，陈希希鼻子旁边还呼着氧气。脸较刚刚进去的时候有了些血色，但是眼睛依旧紧紧闭着，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心痛和爱怜。
医生翻开陈希希的眼皮又看了看，转头看着一旁一脸自责的顾辰东。
“现在主要就是退烧，只要烧退了病情就能稳定。顾先生不要太着急，她受寒严重，一时半会儿烧肯定退不下来。但是咱们也只能一步一步来，先输液再配合把一些药吃了，半个小时以后我再过来检查。”
护士看一眼顾辰东，转身往外跑。“我这就去拿药。”
“嗯。”顾辰东拉一把椅子在床前坐下。“行了，你们去忙吧，有事叫你们。”
不出五分钟，护士推着她的小推车过来了。瓶瓶罐罐摆了一大堆。
她先伸手拿了一包药递给顾辰东，又转身去吸水机帮忙接水。
“顾先生，帮忙把床摇起来一下。”
顾辰东乖乖去摇。
“好了。您坐下，把太太的头靠在您身上，捏开她的嘴。”
顾辰东又乖乖照做。
他一手扶着陈希希，一手把药托在手里。
护士捏了一颗药，放到她喉头处，喂一点水，顾辰东快速把她脑袋往后仰。
“咕嘟。”咽了。
顾辰东忍不住笑了一下。
护士看他笑了，忍不住也跟着笑。
“顾先生，您笑起来真好看。”说完看着他的脸色又大胆补充了一句。“我在网上看过您和太太的视频。觉得你们俩真般配真好看，本来还默默的羡慕呢，没想到居然就碰到真人了。”
顾辰东不说话，示意她按着刚才的方法接着喂。
护士看他敛了笑，马上有些后悔自己的话。
“顾先生，我说这些您不会生气吧？”
顾辰东眼皮也没抬。“不会。”说完又抬了抬眼皮。“我看起来像是很容易生气吗？”
护士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
“不过看您在太太面前笑的那么开心，肯定不是个爱生气的人。”
顾辰东“……”
药喂完了，护士看着帮陈希希擦嘴的顾辰东，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辰东扭头放纸巾，看着站着不走。“还有事吗？”
“顾先生。”护士的小脸微微有些发红。“我……您能帮我签个名吗？”
顾辰东，“……我又不是什么明星。”
“是的。”护士看他没生气，马上胆子又大了一些。“在我们眼里您就是大明星呢。顾先生，您帮我签一个吧。”
顾辰东把陈希希放回床上，自己回椅子上坐着。
“好好照顾太太，赶紧让她醒过来。她写字漂亮，我让她帮你们这一层楼每人都签一份儿。”
“真的？”护士听了高兴的想跳，拿拳头堵住嘴，压抑住差点喷涌而出的尖叫。“谢谢您。那，我们能跟您合张影吗？”
顾辰东眉头一皱。“我们？”
“嗯。”护士疯狂点头。“我们护士站的姐妹们都可喜欢你了，你在网上的图片大家都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还有前几天的视频，简直甜死……”说着说着，看顾辰东蹙了眉头，她吓得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顾先生，您别生气，我，我不说了就是了。”
顾辰东伸手刮一下自己鼻尖，语气不急不缓。“我看起来像生气了吗？”
护士赶紧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他站起来，率先一步走在前面。“走吧，我跟你去一趟护士站。”
“啊？顾先生，您这是要跟我们合影吗？”
顾辰东已经出了病房门。
“要不然呢？”
“啊！！”她小推车都不推了，撒腿就往外面跑。“顾先生您先稍等一分钟，我去通知大家补个妆。刚上一个夜班，不补妆怎么好意思跟您合影啊？”
我去。
还要等你们补妆？
顾辰东长腿站定。“去吧。”
“顾先生您真好！”护士撒腿就往护士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