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手里拿着那份文件,“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告诉你们,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别说是小朋友的父母,就连洛卿卿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摒息凝神,有些默默的担忧,接下来说出口的话。
这对夫妻,担忧至极。
母亲的手更是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眼神中希望的光芒如同燃烧殆尽的火焰,一点一点熄灭下去,终究还是化为灰烬。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现在存在一个问题,就算是小朋友保住命,但是基本上也会变成植物人。”
母亲捂住嘴,眼泪顿时落下,痛苦的抽泣,“怎么会这样?医生,怎么会这样?!”
她摇着头几乎不敢相信。
“我的孩子还这么小,他才刚刚上小学,还没有长大,你怎么能告诉我,他下半辈子只能是个植物人,躺在病床上?”
“很抱歉。”
医生的脸上表情虽然平静,可是心的确也不好受。
毕竟摆在自己面前的是如此鲜活的生命,而且还是个小孩,他也不愿意放弃每个病人,但是奈何,小朋友伤到的地方是最关键的颈部,变成植物人,倒还不是最差的结果,至少能保住一条。
“我先进去给他检查身体的基本情况,你们心态还是稍微放好一些,相信你们家孩子一定能挺过来。”
母亲掩面哭泣,旁边的父亲强忍着情绪,说了声感谢。
他们互相搀扶着,重新回到长椅上。
洛卿卿等待在旁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过去询问具体情况,看到不远处小朋友的父母亲情绪稍微稳定,这才走过去。
小心翼翼的询问,“你好,我想问问,当时的情况,你们家孩子是怎么被施暴者砍伤的,我或许能帮到你们。”
母亲一听,顿时站起身,也许是人在巨大的痛苦中,对洛卿卿也没有警戒心,含泪控诉,“当时我在旁边乘凉,我家孩子和另外一群小孩子在玩,结果那个神经病拿着刀冲出来就砍人,根本不讲道理!”
她的眼泪水不停的滑落,“我根本来不及阻止,更何况当时那样的情况,谁去阻止,谁也要跟着受伤,最后还是四五个年轻人,一起合力制服,可怜我的孩子,已经被砍得重伤倒地……”
那样的场景历历在目。
母亲的身上还有当时残留下来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暗红,但是,洛卿卿也能想见当时的场景是多么血腥恐怖。
母亲不断地控诉着。
而旁边的父亲则是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他就是个神经病!为什么我们家孩子这么倒霉,偏偏要碰上这样的神经病,我们家孩子乖巧懂事,在学校成绩又好,又讨老师喜欢,现在好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样?”
要不是在医院里太过安静,母亲恨不得哭天抢地。
“我就这么一个孩子,要是变成植物人,我也不用活了。”
她不停的哭诉着,洛卿卿赶紧安慰,“变成植物人也只是有可能,你们家孩子那么坚强,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但愿如此吧。”
母亲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看着面前的重症监护室,趴在玻璃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里面的孩子,泪水就顺着玻璃一点一点往下落,滑落一道长长的泪痕。
父亲掐灭了手里的烟。
见到母亲终于发泄出心中想要倾诉的欲望,他叹了口气,唱着洛卿卿招手:“小姑娘,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洛卿卿有些不解的走过去,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父亲。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没跟你说真实情况。”父亲手指的方向,正是母亲所占的地方,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虽然我也很疼我们家孩子,但是这件事情得实事求是。”
洛卿卿察觉接下来父亲要说的话,很有可能就是霍司沉所说的隐情,不由自主的摒息凝神,认真的倾听着。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一切发生的时候我也在场。”
回忆起那时候,父亲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嘴唇也是不停的哆嗦,可想而知当时的那一幕究竟给他们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当时,我们家孩子用手里的石头砸到那位精神病患者。一开始,他并没有说什么,可是我们家孩子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不停的扔石头过去,我还看到有一块石头,正好砸中那位精神病患者的脑袋。”
“可能是这一举动激怒了他,所以他回过头来,愤怒的让我家孩子停下动作,但是我家孩子却不听劝告。”
洛卿卿听到这一事实,惊讶的张大嘴。
果然如同霍司沉所说的那样,这里面还隐藏着这样的隐情。
她甚至都没能从警察那里得知,从头到尾都以为,孩子是无辜的,而大壮是被命盘碎片影响,才会突然之间出手。
洛卿卿的手微微颤抖。
旁边的父亲继续往下说,“我想去阻止,可是我们家孩子却像是跟那位精神病患者杠上了,不停地咒骂着对方,我还听到了他骂那位精神病患者叫做大傻子。”
接下来的情况,洛卿卿已经可以想到。
本来就患有精神病,身上还有元命盘碎片的加持,碰到这种情况,比正常人更容易被激怒。
往往小孩子会用童真的言语说出最恶毒的话。
不远处的母亲听到父亲如此说,赶紧大步跑过来,扯住父亲的袖子,大声的反驳:“你一天到晚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亏你还是孩子的爸爸!”
“小姑娘,你别听他瞎说,我家的孩子根本没有做那样的事情,他那么乖巧,又懂事,怎么会像你说的那么调皮!就是那位精神病患者头脑不清醒,是他发疯了,要是我赵天峰活不过来或者成为植物人,我一定要他偿命,他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