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沉这话就是明着说他包庇谭月月了。
摆明了不愿意让这件事就这么轻易被糊弄过去。
谭总脸色一时间从黑变白，场面尴尬到了极点。
洛卿卿则是趁着霍司沉不注意，又嗷呜一口吞掉了半个冰淇淋球。
“你刚刚干什么了？”霍司沉还是发现了，拧着眉训她：“不是说好了只吃一个的吗，你刚刚怎么答应我的？”
洛卿卿也不恼，讨好地把装着冰淇淋的盘子往霍司沉面前推了推：“霍先生你要不吃一点吧？”
“我不吃这个。”
“尝一点嘛，冰冰凉凉的可好吃了，而且还能败一败火气哦！”洛卿卿嘟嘟囔囔的给他讲道理：“生气伤肝，你一生气，这位叔叔也会生气，这个小姐姐也要生气，他们一生气，这里的大家也都会生气，那得气坏多少个肝呀？还是吃饭好，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小姐姐你说对不对？”
霍司沉白了她一眼，小奶油这么和稀泥，是在帮谭月月？
洛卿卿递来了台阶，谭月月赶紧就借着下来了，诚恳道：“我做错了事情，怎么还敢生气呢。可能也是我一时弄错了吧，霍先生口袋里的不是手表。小师傅知道吗？霍先生的口袋里刚刚装的是什么？”
“就是你们刚刚签订的合作协议书呀！”洛卿卿眼珠子转了转，见霍司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便知道他没有反对自己的意思，于是更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了，“霍先生刚刚还在说呢，跟你们公司合作是看在这位叔叔人品好，所以才推了其他人，选择跟你们合作的，连分账都让了五个百分点呢。但是你们刚刚的表现让他特别生气，觉得自己的退让十分不值得。”
谭总立马就听懂了洛卿卿的意思。
可是……
五个百分点啊！
跟霍氏集团合作的这个地产项目是本年度最赚钱的了，他的利润也差不多只有八个百分点，这要是把五个百分点再吐出去，再算上其他人工和材料的成本，他这一年基本等于白干呐！
霍司沉不愧是霍司沉，这是逼得他要大出血才肯罢休了。
谭总忍着心里的剧痛，笑容都有些勉强了：“五个百分点……是不是太多了点？霍总，我公司里还有几百号人等着发奖金养家呢，要不……您给稍微减一点？”
霍司沉挑了挑眉：“要是他们今年的奖金不够养家，完全可以跳槽啊，霍氏集团最近正在招人，各位有兴趣的可以考虑一下。”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变得躁动起来。
霍氏集团是甲方，在甲方工作怎么都比在乙方要好得多啊，而且工资和奖金都比留在原公司要高出许多！
还没有多长时间呢，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有点蠢蠢欲动了。
谭总一看，不行，这要坏事。
霍司沉这次是铁了心要整他，无论如何都不肯退让。
亏一年的钱总比公司的人才全都被霍氏集团挖走了要好。
他咬了咬牙，“那行，就五个百分点。等下吃完饭回去我就让人去重新准备合同。”
“不用了，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魏特助适时上前，把新合同摆在谭总面前，顺便递给他一支笔：“谭总，在这里签字就可以。”
骑虎难下。
签或者不签，结局也没什么不同。
谭总紧紧的咬着牙关，接过钢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魏特助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把新合同收好，站回了霍司沉身后。
“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还得赶飞机回H市，这顿饭算我请，大家随便点。”霍司沉带着洛卿卿起身，“谭总，我就先告辞了。”
谭总还想说什么，霍司沉先一步抬了抬手止住他的话，“合作愉快，不用送了。”
洛卿卿被霍司沉拉着一路出了包厢，坐进了车子后排。
洛卿卿瞪大了眼睛：“诶等一下等一下，我带来的那个姑娘呢？带她一起走啊！”
霍司沉直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不让她继续说话：“魏特助，开车。”
“是。”
车子快速离开了酒店，直接往机场去。
“霍先生……”洛卿卿往后看了看，酒店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在了后头，连个尾巴都看不到了。
她花了那么多心血挑的衣服哟，霍先生不是说挺喜欢的吗？怎么一眼都没看呢，还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洛卿卿有点生气！
怪不得你一直没有女朋友呢，对女孩子这么冷淡，单身一辈子去吧！
她以后再也不费劲帮他找正缘了！
“魏特助，你来解释一下，刚刚那个穿黑裙子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魏特助摸了摸鼻子，“大概是……小洛想帮你找正缘？她说你的正缘今天就在这座酒店里面。”
“没错！”洛卿卿急急道：“寻龙尺告诉我的，它指向的就是那个小姐姐！”
霍司沉蹙着没，思索了一下，反问道：“我记得你的寻龙尺是有两头的？”
“对啊，一头长一头短嘛，没错啊。”
“长的指向的是刚刚那个女孩？”
洛卿卿点头：“嗯啊，所以我才说她就是你的正缘嘛，我把那套衣服都给她穿上了，霍先生你不也是挺喜欢的嘛！”
霍司沉脸色瞬间阴沉。
他终于算是听明白了。
小奶油怕他喜欢上谭月月，还专门费心思去挑了他有可能会喜欢的衣服，都是为了那个所谓的“正缘”？
他刚刚心动的一塌糊涂原来就是一场乌龙？
霍司沉很不开心。
连拿回了五个百分点的利润都让他开心不起来了。
“霍先生，你没事吧？脸色好难看哦。”
霍司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小洛，我问你一句话。”
“嗯啊，你问。”
“你喜欢我吗？”
洛卿卿很快就点头：“喜欢啊。”
“那魏特助呢？”
“喜欢！”
魏特助心里一惊，后背一身冷汗。
“小禹呢？”
“他是我徒儿，我当然喜欢啦！”洛卿卿说：“你们都是好人，我喜欢跟好人在一起。”
霍司沉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别过头去看窗外。
挫败感。
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有这么严重的挫败感。
居然是因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奶油。
不对，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刚刚教她跟谭总谈判的那番话，她就说的很好。
“霍先生，我肚子疼。”
霍司沉看了她一眼：“谁让你吃那么多冰淇淋？”
洛卿卿委屈巴巴的不敢吭声。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好一会儿，洛卿卿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魏叔叔，麻烦你停车！”
“怎么了？”
洛卿卿涨红了脸，却不好意思说。
霍司沉看着她，没说话。
魏特助倒是从后视镜瞄见了，她刚刚无意撩起了道袍的下摆，他依稀能看到一点点红色……
“咳咳，霍总，”魏特助挠了挠头，干笑两声：“小洛可能是……生理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