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
霍司沉听到了重点：“顾阿婆，您知道小洛父母的下落吗？”
顾阿婆似乎意识到自己失了言，哈哈笑着岔开话题：“我跟她的父母差了几十岁呢，怎么可能认得，哈哈哈哈。”
“可是您刚刚说了，这个禁制是她父母给她种下的。”
顾阿婆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强行解释了一波：“我口误，口误，这个禁制一看就是正阳观的人给种的，也有可能是樊桂花，或者其他修行的道士……哎呀这个不重要啦，你先带小洛去阁楼上休息，我先处理完这只黄皮子。”
霍司沉顿了顿，打横抱起洛卿卿，沉声道：“不知这母黄皮子会有何下场？”
顾阿婆道：“她没有害人性命，且是正常修行，罪不至死，不过就是削去她身上一半的修为，若是还想飞升成仙的话，这辈子恐怕是无望了。”
霍司沉点了点头，没有性命之忧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只母黄皮子已经有了孩子，恐怕飞升成仙的心会淡然了许多。
转身上楼。
洛卿卿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呼吸清浅，偶尔还会蹙一蹙眉，仿佛梦到了什么让她着急的事情。
“霍先生……你不要怕，我在呢……”
“一只艳鬼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看我不收了你！”
霍司沉把她胡乱踢腾的手脚重新放回了被子里，压紧。
这小奶油，做个梦也不得安生。
楼下传来顾阿婆念经文的声音，应当是在料理那只母黄皮子了吧。
当天晚上，顾太太带着顾小姐回来了。
家里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顾阿婆也脱下了道士服，仿佛还是那个有些耳背操着浓重上海口音的耄耋老人。
顾小姐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个热乎乎的东西，递给了顾阿婆：“阿婆快吃，阿拉特意给侬买的，放在怀里揣了一路，现在还热着呢。”
顾阿婆呵呵笑，“好哇好哇，还是青青知道孝顺……”
顾太太帮顾小姐脱下披风，在外面抖了抖雪，进屋边走边道：“还真下雪了，铛铛车差点都坐不上。上海好多年都没有在过年的时候下过雪了。”
顾阿婆吃的欢畅，似乎听不到她说什么。
顾小姐抱着自己母亲的胳膊撒娇：“姆妈，那个……小师傅还住在阿拉家里吗？”
“侬啊，嘴里问的是小师傅，心里想着的是那个小伙子，当姆妈不知道哇？”
顾太太早就把女儿的春心萌动看在了眼里，不过她也是知道的，自家阁楼上住着的那两个，迟早会离开，与其那个时候女儿伤心难受，还不如直接把话挑明了说，长痛不如短痛，趁着她的情意还没有入的太深，尽早断了根的好。
顾小姐一张小脸红红的，不知是冻得还是害羞，“姆妈胡说，阿拉哪里念着他了？”
“还说没有，侬的心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姆妈？”顾太太无奈地叹息一声：“青青啊，侬听姆妈讲啊，那个小伙子呢，心里头已经有人了。”
顾小姐呆在原地，“有、有人了？谁啊？他才来阿拉家里住了一夜，姆妈怎么就知道他心里有人了？”
顾太太指了指楼上，“就是那个小师傅，他们是一对。”
“阿拉不相信，他们只是兄妹！”
“侬见过这么大的兄妹睡一张床不避人的哇？”顾太太索性直接说了，“人家能光明正大地住在一起，自然是已经心意相通，只等办酒了。在外面说是兄妹，只是为了行走方便一些，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就侬小糊涂瓜，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顾小姐转身去拉顾阿婆：“阿婆，你说，我听你的。”
顾阿婆还能怎么说？
她是玄门中人，一眼就看出来楼上那两个是天作之合，谁都分不开的，她还能怎么说？
顾阿婆拍了拍自家外孙女的后脑，安慰道：“上海滩青年才俊多得是，看开点。”
……
此时，本应该十二个时辰之后才醒来的洛卿卿，突然睁开了眼睛。
霍司沉立刻就发现了，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小洛？”
“霍先生！”洛卿卿打量了一下四周，认出了这是顾家的阁楼，“我怎么在这里啊？我还没收了那只母黄皮子呢！”
霍司沉把她的双腿双脚再一次放回被子里，“你说话就说话，别下床，外面冷。”
洛卿卿老老实实地把小手小脚都缩了回去，自己团成一个团，还真像一团小奶油：“到底怎么回事嘛？”
“那个母黄皮子上了你的身，然后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霍司沉简单给她描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洛卿卿听得双眼瞪得溜圆，等到霍司沉终于说完的时候，洛卿卿就有点不淡定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实验中学里面那个李璐瑶，其实是个假的李璐瑶，其实是四姨太？”
霍司沉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姚郎百天之后，她悬梁自尽，但是这其中可能出了什么阴差阳错，顾阿婆说，姚郎的魂魄被人先一步提走，四姨太的魂魄到了奈何桥的时候没有看到姚郎，便以为他是自己一个人跳了下去，所以固执的不喝孟婆汤，从地府逃了出来，一直在阳间飘荡，寻找姚郎。”
洛卿卿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明明不是李璐瑶，却一直把自己当做跟姚郎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李璐瑶……她入戏有点深啊！”
霍司沉敲了敲她的头，用下巴点了点她激动时又跑出来的小手：“把手给我放回去。”
“哦……”
霍司沉还有个疑问，顾阿婆不是说她十二个时辰之后才会醒过来，怎么这会儿就自己醒了？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现在可是连一个小时都还没到呢。
说到这里，洛卿卿眼睛冒光，耸了耸鼻子：“霍先生，我闻到烤红薯的味道了。”
霍司沉：“……”
“一闻到这个味道，我就睡不着。”
霍司沉：“……”
洛卿卿眼巴巴地看着他：“霍先生，我饿，我想吃烤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