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宫苑内，苏墨孤零零地跪在门前，等候发落。
心里惴惴不安的同时又有些疑惑，这皇帝寝宫安静得可怕，侍卫守在院外可以理解，怎么里面也不见一个宫女儿太监伺候？
还有，他要跪到什么时候？
是死是活，倒是给他个痛快啊！
这种等候发落的恐惧紧张压抑感，快让苏墨抓狂。
又过了好一会儿，苏墨双膝疼得发颤，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他奶奶的，横竖都是个死，左右此生就是个花奴，没啥好留恋的，受你这鸟气。”
恐惧到极致，就是疯狂了。
起身，推门而入，就是一声大喝。
“皇帝小儿，小爷来了，要杀要剐随便你，小爷无所谓了。”
“人呢？出来啊！”
偌大的堂屋内同样一个人影都没有。
苏墨当即红着眼睛，一脸怒气地冲入内堂。
却看到一个曼妙窈窕的背影，身着皓月白纱裙，长发如瀑倾斜至臀部，赤脚玉足，绝世独立的身姿，仿佛裹着不可亵渎光晕，高贵冷艳，让人无法触及。
只是画面再美，也压不住苏墨愤慨的疯狂。
苏墨认出来了，这是揭发他那个宫女儿。
“是你，就说是你害了小爷。”
“皇帝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要处死小爷吗？来吧。”
女帝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你当真不怕死？”
“死就死，等死的过程才折磨人，赶紧的，把皇帝叫来，给我个痛快就是了，小爷赶着投胎。”
苏墨是豁出去了，他可是知道，当今皇帝主杀伐，朝上动辄抄家问斩，朝下宫里的奴才更是每天都要死上好几个。
这也是为何，苏墨一直都想摆脱奴籍，迫切想要离开皇宫的原因。
等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此人间绝色在前，脑海中不禁浮现汤宫时那芙蓉出水妒花钿的香艳画面。
鼻血瞬间飙出，苏墨一脸坏笑地上前。
注意到苏墨那侵略的目光，女帝冷艳的脸上布满寒霜。
“你找死！”
苏墨没由来心里一突，头脑不禁清醒了几分。
他苏墨两世为人，虽不说是正人君子，但对一个女子用强也太不是东西了。
冷静几分的同时，苏墨终于发现一个问题。
这女人的气场不是一般的强，身为花奴，也见过不少宫女，其中虽不乏美貌出众的，但身上都略带一些奴性，绝不可能有如此强大气场。
再一想到，这半年来，要是真有和他一样胆大的宫女儿敢去皇帝汤宫洗澡的，早就发现了。
一念至此，苏墨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你……你不是宫女儿，是妃子对不对？”
真蠢啊，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宫女呢。
女帝也是一愣，她此刻女装示人，不过是因为被这花奴撞破了身份，才破例真正地做一回女子，事后杀了这花奴就是了。
可苏墨这一说，倒是让她改变了主意。
既然身份没有暴露，那这花奴倒也不急处置了。
最为关键的是汤宫里见到这花奴所作的诗，让女帝看到了希望。
“窥视后宫妃子，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女帝冷声开口，变相承认了苏墨的猜测。
别的罪名苏墨未必知道后果，但这一条，苏墨还真知道。
毕竟作为花奴，是最接近后宫的奴才，而非太监，最忌讳的就是窥探后宫妃子。
“窥视妃子，仗五十，处阉割之刑，入净房，永世为奴，洗一辈子恭桶。”
然而苏墨知道，仗五十再阉割，已经是九死一生了。
就算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苏墨直接麻了。
看着苏墨满头冷汗的样子，女帝冷笑，“现在知道怕了？”
苏墨强装镇定，“怕，可是怕有用吗？反倒是娘娘你，皇帝若是知道你被他人看了身子，即便不会惩治你，也会心生嫌隙吧。”
听到苏墨这样说，女帝只觉得好笑。
不过却对苏墨高看一眼，眼前这个花奴，很不一样。
不似其他奴才唯唯诺诺不说，死到临头还能如此机警，还知道威胁她了，还有先前进门时的叫嚣。
自从登基以来，从未有敢和皇帝叫板的人。
有头脑，有胆识又有诗才。
倒是让女帝越发满意了。
“呵呵，想威胁本宫，你打错算盘了，你看看这紫微宫苑内，皇帝不在，本宫有权处置任何人，本宫的地位，就是皇后都比不上。”
闻言，苏墨也是一脸震惊。
但看到女帝绝美容颜，也就释然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若是有这样的老婆，也宠上天去。”
“你说什么？”女帝实际听得清楚，只是没想到这小小花奴真的敢想。
居然真惦记上她这个女帝了。
若非还有用武之地，恨不得凌迟处死。
“没说什么？”苏墨不知女帝想法，但对方既然是第一宠妃，他确实有点儿冒犯了。
急忙转移话题，“娘娘既然没有直接处置我，想来是有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娘娘吩咐，我一定尽力。”
“呵，瞧出来了？还看出什么来了？”女帝清冷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赞赏，但有意考校。
苏墨知道，这看似随意的试探，左右着自己的命运。
仔细思量，前前后后将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
少顷，苏墨灵光一闪。
接着一脸自信地对女帝说道：“回娘娘话，我虽是个花奴，但论诗才，我敢说天下第二，无人敢称天下第一。”
“狂妄！”女帝沉容冷面地呵斥。
但苏墨却笑了，只说他狂妄，没说他猜错了，说明他赌对了。
“娘娘，我有狂妄的资本。”事关生死，苏墨深知必须让这女人看到自己足够大的价值。
若是连这点儿狂妄都没有，又岂会打消顾虑。
别以为苏墨没看出来，这女人杀心很重，前前后后表露出好几次杀意了，明显就是在犹豫用不用他。
果不其然，看苏墨这嚣张的神情，女帝笑了。
一笑倾城，苏墨看得一呆，鼻间又一股热流传来。
这下女帝笑脸顿时荡然无存，“你给本宫听着，明日有个赛诗会，赢了可活，输了九族皆斩。”
“还有若再敢在本宫面前流鼻血，本宫剜了你的鼻子。”
怎料这时苏墨突然一指女帝胸前两个凸点，下意识地说道：“娘娘，下次能穿个肚兜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