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温小寒还是忍不住磨磨蹭蹭去找了导演，顺便拉上了顾北，嗯，只是想着也请教了人家不少问题，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吝啬什么。
导演撇了眼顾北，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撂，瞬间从刚才窝太阳地晒太阳的老猫形象变成了拦路抢劫的李逵，怒目圆睁演得那叫一个出色，温小寒在心里自动给赔了音效。
“来找我还要人赔？温小寒你是娘们啊，是不是上厕所也要顾北带你去！”导演人近半百仍旧声如洪钟，温小寒天天也没见过导演锻炼，被骂习惯了还能有闲心猜猜导演每日的运动大概就是找茬在批斗他了吧。
说的一套一套的，话都不带重儿的。
然而纹路心里怎么逗比，温小寒目送顾北离去的眼神还是很缠绵的，温小寒甚至都想好了等会要找什么借口离开。可是导演扇在他脑袋上的一巴掌彻底打消了温小寒当逃兵的念头，顷刻间惊喜无限地抬头望向导演。
“现在才来问我，之前都干什么去了！连扫地阿姨都能抓着聊天，居然现在才来找我！”导演气不过又换了另一只手扇了温小寒头的另一边，不过终究还是在温小寒小鹿一般湿润的眼眸注视下，不自觉减轻了力道。
“嗯！”温小寒饱含深情地看着导演，不知道为啥忽然觉得长辈就是该这样。总是哼哼唧唧挑着错大声骂着人，但是背地里却永远是那个最关注自己的人。
两人这一聊仿若相近很晚，聊得眉飞色舞，虽然温小寒依旧在挨骂，但是说起自己的意见来也是一二三四条说的一清二楚，语速快的和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有时候导演还要停下来思考半天。
副导演求救般地看向顾北，顾北领命上前发出邀请，要不今天拍完戏后去喝喝茶？听说这边酒店新进了一批不错的普洱。
温小寒这才匆忙跑去换衣服，每次就属他的妆最拖时间，一天换三次化妆师疯着疯着也能哭着劝自己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谁知导演又是一声吼，顾北把温小寒拉了回来，导演拍了拍温小寒的肩膀说拍摄计划从今天开始要变了，以后不要再换来换去的，浪费时间。温小寒整个人飘飘然地被顾北领去补妆，可算能过上正常日子了心里却没有一点实感。
晚上的茶会制片人不请自来，聊了几句就默默喝茶听着其他三人讨论拍摄的事情。温小寒这才看出来，制片应该是知道他和闻择的事情，哪怕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应该也是被关照过一两句的。发现了这点再看制片人难免尴尬，导演发现后三两句把制片人赶走了，理由颇让人哭笑不得，说制片人再不回家赔老婆，老婆指不定又要闹着回娘家。
这种私事被人扯到明面上说，制片人立刻愤怒离场，顾北冲温小寒眨了眨眼睛小小声地说，“导演很护短，所以被骂两句就忍了吧。”
温小寒不禁缩了缩脖子，顾北离得有点太近了，他毕竟是个gay，一些生理反应和异性恋是不同的。
……
喝完茶温小寒和顾北先送了导演回去，然后两人边走边聊往自己的楼层走，温小寒的房间离电梯更近，顾北的房间还要往里走几步。
温小寒刷了房卡半侧身和顾北说再见，顾北却突然站定在原地，越过温小寒往屋内看。
“闻总，晚上好。”惊讶犹如流星一瞬，并未在顾北脸上停留多久，顾北马上就换上得体的礼貌微笑。
“晚上好。”闻择站在门口，一身笔挺西装，高大的身形好似连身后的照明灯都遮挡住。
温小寒站在闻择面前，陷入闻择造成的一片阴影中，几乎是惊慌地想要和顾北解释什么，但也只是张了张嘴就闭上了了。顾北早就知道他和闻择的关系，现在不过被人当面撞见了而已，有什么好解释的。
“顾北，早点休息，晚安。”温小寒一如往常和顾北道了晚安，挥手道别。
“晚安。”顾北笑着回复，然后转身离开。
温小寒疾步走进室内，闻择轻轻把门带上，坐到温小寒的对面，一言不发等着温小寒给他一个解释。然而闻择忘记了两件事，第一他是来和温小寒道歉的，因为粉丝探班这事他有参与，甚至给了独家赞助，不然那两个未成年姑娘也不可能买得起机票；第二他并没有告诉温小寒他是因为什么吃醋生气，就直接摆出质问的态度，把人逼仄进死角。
“你一定要这样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知道我是你的人。”温小寒的声音很低，好像怕别人偷听了一般。平日清亮的眼眸此刻却被悲伤浸染，愁情若雾，凝聚在心。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某些人不要肖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闻择给了很诚实的回答。
他是个东西？连人都不是了吗？
温小寒在心里苦笑，和闻择争论他就算再会说也只是一逞口舌之快，闻择就像他自己说的，是真的不会说话，一开口就能把人气到内出血。
温小寒很想告诉闻择，他也想要把他们的关系昭告天下，但是现在他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誓结婚，大家也会说他不过是被闻择包养的玩物。
当同性恋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你必须比很多很多人都优秀，才能让大多数人闭嘴。他们会觉得你很厉害，所以性向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像他和闻择这种情况，一方强大的一塌糊涂犹如天神，而只是地上一滩未成型的泥只能当对方的玩物。或许对方兴致来了，还可以把他变成金丝雀好吃好喝的供着宠着。
这些事情温小寒知道闻择不会懂，就算明白了也会不屑一顾，让他不要在乎。
可是他又能如何不在乎？他这么拼命努力，想要实现梦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尽快有资格和闻择并肩前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是他的另一个梦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