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温小寒这个行为赌气的成分居多，然而他哪里想得到闻择等在那里不过是参照小说里的桥段。闻择没有恋爱经验，唯有靠后期努力学习赶上。至于为什么去看那些小说，也是闻大总裁在耽美论坛找到的方法。
所以闻择当真是不折不扣的老干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闻择还习惯于去论坛盖楼，贴吧都要新一点好吗？
电话很快接通了，一个温柔的女声透过手机的听筒落入了耳中。
“您好，请，请问杨哥在吗？我是顾北的朋友，温小寒。”温小寒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和顾北的经纪人杨哥并不熟，对方好像对自己颇有敌意，每次见面也只是礼貌性笑笑。这么晚唐突打扰，温小寒才惊觉自己太不礼貌了。
“啊，是温小寒啊！稍等，我马上把老杨喊起来，抱歉啊，他今天有点喝多了。”女人的语速很快，温小寒想拦着说“不用了”也没有拦住。
从声音便能听出来，这是一个很干练的女人。
“喂！”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钻了出来。
“老杨你怎么说话的！礼貌一点！”女人的声音小小的，还有一些训斥的话温小寒没有听见。
果然是给别人添麻烦了，温小寒更加内疚了，这几天因为顾北的事情，杨哥一定很忙。
“抱歉杨哥，不知道今晚您喝酒了，我明天再给您打电话。”
“不用了，你有事要问我就问吧，赶上我喝醉你倒是撞上了好时机。”
杨哥好像换了个地方，这次温小寒再没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
“没关系没关系，杨哥您先休息吧。”温小寒更加不好意思了，他做事怎么总是这么欠考虑！
“擦，叽叽歪歪像个娘们。”杨哥似乎把手机拿远了些，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小，但是温小寒的听力敏锐，依稀能听见这话。
再者，人的听觉系统好像确实对自己被训斥的话更敏感。
“你是来问顾北的事情是吧？我现在已经被开了，除了知道他在圣亚医院躺着，什么都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事情去问顾总不是更快？现在顾总应该在你身边躺着呢对吧？问问呗！”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明明是讽刺的话说着说着却把自己说哭了。
眼泪或许砸在了手机上面吧，在这寂静的深夜，温小寒觉得他将这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温小寒和杨哥不熟，可因为顾北的原因倒是经常见面。杨哥是一个八面玲珑巧舌如簧的人，温小寒也曾听顾北说过，能遇见杨哥这个经纪人很幸运，当初杨哥因为犯了个错被下放，所以才会带当时还是新人的顾北。
顾北出道了多少年，杨哥就在顾北身边待了多少年，早就超越了同事的关系，在温小寒眼里说是情同兄弟也不为过。温小寒本以为以杨哥的性格或许会因为忌惮闻择和他说话客气又生疏，平常杨哥就是这样做的，没想到今天杨哥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指出他和闻择的关系，在外人眼里他和闻择就是这种关系吧，宠物和主人，金丝雀和饲主，连被亲了下脸颊也要哭着去告状的那种。
温小寒连喉咙都被臊的如刀刮般疼，他要如何解释？他哪里有脸解释！事实摆在眼前，无论原因如何，他都毁了别人十几年的努力。
“爸爸，你在哭吗？”
“妈妈，爸爸哭了，哇呜——”
“嘟嘟嘟……”
电话里忽然传来两句奶声奶气的声音，小姑娘的哭声几乎淹没了电话挂断后的忙音，温小寒拿着手机半晌没动，耳边都还是那小姑娘忽然爆发的哭声。
中年事业正顶峰之时遭遇辞退，温小寒没有经历过不敢断言那是怎样的打击，可是小姑娘的哭声却在提醒他杨哥父亲的身份。他毁了的不仅是顾北和杨哥两个人的梦想与努力，还有他们身后家人的期望。
温小寒穿得单薄，本来只是赌气罢了，身上只穿着睡衣。短信提示音响起时，温小寒拿着手机一直保持举起姿势的手臂已经发麻了。
杨哥又发了短信来——不要联系顾北，那样只会害了他，好自为之。
温小寒看完后立刻删了这条短信，他明白杨哥那句“好自为之”并不是威胁，而是以现在自己的遭遇给他一个前车之鉴警醒罢了。可是若是让闻择看见这条短信，事情又会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又看了一眼还停在灯下的路虎，温小寒拉上了落地窗和窗帘躺回床上。就像杨哥说的，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去找闻择给顾北和杨哥求情吗？现在这样做只会还他们变得更惨。
说白了他仍然不了解闻择，看不透他的恋人，所以他究竟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呢？明明都不了解，却还是喜欢上了。即便是现在如果有人问他喜欢谁，他依旧会毫不犹豫说出闻择的名字。
可是现在，他真的感觉到了疲惫，爱一个人为什么会那么累。
当初和秦风在一起时，也是这样的吗？
温小寒没有再去窗前看闻择是否离开，但是他却睡不着了。半夜凌晨去厨房把已经冷掉的牛奶放进冰箱，却在上楼的时候遇见了拿着杯子下楼的温寒。
温寒看见温小寒这么晚还没睡，脸上立刻被担心占满。温小寒仰头看着这样的温寒，第一次发现他哥哥对他的关心原来是这么显眼，为什么之前会不断误会呢？
“我已经让闻择滚回去了，你安心睡吧。”温寒拍了拍温小寒肩，把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原来温寒已经知道了啊，温小寒才意识到这件事，看着温寒向厨房走去的身影，最后还是窝在了沙发上等着温寒出来。
“哥，说说吧，你今天一直魂不守舍的原因。”温小寒抱着双膝蜷在沙发的一个角落，懒懒地问道。温寒既然已经挑明了知道他和闻择的事，作为弟弟，他太自私了，应该多关心关心温寒的。
今晚温寒回来后就很不对劲儿，温小寒只当温寒不想说，所以就没问。但问出口时温小寒看见了温寒的眼里有惊喜闪过，他做对了吧？
温寒从未想过温小寒会问，温小寒对他的关心从来都是默默无言的，甚至会藏起来告诉他并不是自己做的。温寒忽然有种温小寒长大了的感觉，就像闻择说的，温小寒过完年就二十三岁了，可是他却一直将温小寒当做需要自己保护的孩子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