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清似懂非懂,眼里有些迷茫。
慕思雨摸了摸陆芷清的脸颊:“不过有一点娘要夸你,你与你的哥哥姐姐一样疾恶如仇,是个非常正直的好孩子。”
“以后多安排几个人照顾孩子们吧!”童氏说道,“这次伤成这样,手臂还要留条疤。她是女孩子,养得要精细点,怎么能留这么长的疤呢?”
“娘,你当我不想给她多安排几个人?你问问她,她身边原本有几个人,为什么只有一个人跟着。”慕思雨看向陆芷清。
陆芷清眨巴眨巴眼睛:“我以后不给他们下巴豆了。”
朱大夫和童氏:“……”
这孩子怎么这么皮?
陆少羽和陆芷云都不像这样,陆少璟虽然还小,但是看得出来也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只有这个孩子皮成这样,一点儿不像陆家的种。
“夫人……”护院陆榕大步走进来,拱手说道,“大小姐带人把孟家围住了。”
慕思雨惊讶:“你说的大小姐……”
她没听错吧?
陆榕说道:“就是云儿小姐。”
沪北城有一霸,那家姓孟,两年前搬过来的。
这家是做绸缎生意的,整个沪北城的布匹生意都被他垄断了。
这位孟老爷特别懂得钻空子。他会把蚕茧的价格压到最低,但是这个‘低’不会摆在明面上。他会说对方的蚕茧不合格,既然是不合格,肯定是不会给银子的,于是蚕农们养出的蚕,结出的茧,他总是用最低价格收走。
他垄断了整个沪北城的蚕业,就算蚕农们想抗议,那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曾经有人想要告状,然而状纸还没有递上去,那人便没了。
蚕农们都是老实胆小的人,见到这个阵仗,哪敢再去衙门和那姓孟的作对,于是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继续养桑养蚕。
这还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那个孟老爷喜欢少年,只要是他看上的少年,没有谁逃过他的魔爪,多少家庭因为他家破人亡。
他养了一百多个打手,这些打手为他做了不少恶毒的事情,偏偏他的手段极狠,没有人敢出头与他作对。
此时,孟宅被五十几个身强体壮的护院围住了。
百姓们听说这件事情,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纷纷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孟宅里,孟胡生阴冷地看着对面的美貌少女。
“小姑娘,你可知我是谁?”
“那你可知……我是谁?”陆芷云懒懒地坐在椅子上。
那椅子是手下从孟府搬来的。
孟胡生见对方如此强势,心里有些不安。
“姑娘贵姓?”
“你不配知道。”商枝冷漠地看着对面的孟胡生,“你的狗有没有说过今天他们咬了什么不该咬的人?”
孟胡生看向旁边的心腹。
心腹俯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孟胡生明白了,这是今天去乡下收货的时候与人发生了争执,而且还弄伤了一个小姑娘,看来这位姑娘是那个小姑娘的家里人了。
“手下的人都是粗人,手里没轻没重的,误伤了贵府的姑娘。老夫在这里向姑娘赔罪,再赔偿一百两银子给姑娘的家人看伤,还请姑娘高抬贵手,将这件事情揭过,以后有用得着我孟某的地方,孟某一定不会推辞。”
“你算什么东西?”商枝冷笑,“连给我们小姐做狗的资格都没有。我们二小姐受了伤,你想用一百两解决这件事情,真是活腻了。”
“那姑娘想怎么样?”孟胡生的眼里满是戾气。
“想要解决这件事情也简单。”陆芷云淡道,“今天在场的那些走狗,每人断一只手臂。还有你孟老板,既然你是罪魁祸首,那就做个表率,也要断一只手。还有,从今天开始,你孟府不许再做生意,无论是绸缎生意还是别的生意,你们都不能做。要不然,那就让你们永远消失。”
“好大的口气。”孟胡生被气坏了。
原本还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必要再谈。
虽说这小女子带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指不定中看不中用。
“姑娘带人闯入我孟府,这可是私闯民宅。”孟胡生说道,“我的人已经去报官了。”
“报官?”陆芷云对旁边的商枝说道,“他居然要去报官,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
“可能是愚蠢的人没长脑子吧!”商枝附和,“小姐,现在怎么办?”
“我说了……”陆芷云微笑,“一人一条手臂……”
孟胡生的额间流出了冷汗。
他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恐惧过。
面前的少女长着仙女般的容颜,但是那双眼睛让他感觉看见了阎王爷。
陆芷云抬起手臂。
孟胡生大叫:“姑娘,有话好好说……”
“呵呵……”陆芷云轻笑,“话是跟人说的,有些人根本听不懂人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来人,动手!”
“既然如此,不要怪我不客气。”孟胡生发狠。“抓住她!”
商枝嗤了一声,跃了过去。
“啊……”
“啊……”
“不要……不要……”
“啊……”
院外,百姓们听着里面的声音,一个个只觉毛骨悚然。
“这不会是杀人了吧?”
“好浓的血腥味,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古县令带着衙役匆匆地赶到孟宅。
“大人,就是他们,他们把我们孟宅都围住了。”孟胡生的手下对古县令说道。
古县令看着拦住自己的护院,威严地说道:“本官是本地县令,你们这是想在本官面前杀人吗?”
“让他进来。”陆芷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护院松开手,放古县令等人进门。
衙役推开门,院子里的血腥画面暴露在众人面前。
古县令眸孔紧缩,紧接着喉咙一痒,趴在旁边呕吐起来。
再看衙役们,他们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倒是没有古县令这么大的反应。然而他们每个人的腿肚子直打颤,后背的汗水渗了出来。
百姓们好奇,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怎么不进门?
其中有个百姓偷偷地溜过来,而护院们仿佛看不见他,没有理会他的动作。
那胆子肥的百姓看见了院子里的画面,脸色大变,转身跑走了。
“老三,怎么了?”
“里面……里面……好几只断手……”那个叫老三的男人说完,坐在地上直喘粗气,“太可怕了!”
“报应,真是报应!”一个老妇人拍着大腿哭道,“那姓孟的害死了我儿子,用我孙子的命威胁我们,让我们不敢报官,现在终于遭到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