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冲脸皮一抽,点头道:“那行吧,属下这就去准备一下。”
李琚下意识点头,徐冲也不多问,叫上乔天养转身就走。
眼见两人即将走出大殿,李琚又赶忙唤道:“等等!”
两人愕然回首,徐冲问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李琚咂摸一下嘴,淡淡吩咐道:“你俩谁去和龙瞿说一声,就说封常清本王带走了。”
“哦!”
两人哦了一声。
乔天养主动应声道:“末将待会儿顺道去知会一声吧,料想那龙瞿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行!”
见二人应下,李琚也不再多言,反正这种小事,也没必要多耗费精力。
目送两人离去,李琚也转身朝后院走去。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李琚便带着大部队,在焉耆一众守将送瘟神一般的目光中离开了焉耆。
只不过相比来的时候,他的队伍规模又扩大了十个人。
其中一人是封常清。
至于剩下的九个人,则是龙瞿怕李琚反悔不走,特意调拨给封常清的亲卫。
“行了,不用送了,你们回去吧!”
出了焉耆城,李琚颇有些不舍的回过头,对着焉耆城一众守将挥手告别。
尽管,他只在焉耆城停留了两天时间。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两天时间,焉耆城一众守将将他招呼得不错,将士们也很热情。
总结一句话,他很喜欢。
而焉耆城内一众将领,见李琚朝他们挥手告别,则是长长出了口气。
这尊大佛,总算要走了。
快走吧快走吧,以后也别来了,真承受不起,太不讲规矩了。
不过,纵然心中腹诽,他们面上还是露出一副不舍的表情,挥手致意道:“殿下慢走,下次有时间再来玩啊。”
望着焉耆城将领们热情相送的样子,李琚都有些不想走了。
听见他们还邀请他下次来玩,他更是大受感动。
当即保证道:“行,等本王犒赏完其他地方的大军,再回来焉耆城,到时候咱们一醉方休。”
听见这话,一群焉耆城将领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心中更是忍不住恼怒起来。
娘的,刚才谁喊的让李琚下次再来玩?
好在,李琚的仪仗,总归还是起程了。
凝望着李琚的队伍迎着朝阳浩浩荡荡的远去,最终消失在大漠的尽头,他们的心情总算转怨为喜。
另一头,李琚的心情也还不错。
一来,是因为收获了封常清,二来,也是因为总算在安西军将士们眼前露了个脸。
想来等他将余下的将士犒赏完毕,他大方的名声,也定然会响彻西域。
别看这只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名声。
但名声这玩意儿,从来都是最好用的东西。
毕竟,这个世界上,谁不想和出手大方,性格又好的人做朋友呢?
伟人说过,革命的本质,就是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当满天下都是他的朋友之时,那么民心所向这四个字,也必将在他的身上具现化的体现出来。
.......
.......
大漠之中,李琚收获颇丰,并即将开启新地图,收获新装备。
同一时间的长安城内,其实也不太平。
因为在洛阳才罢过一次相的张九龄,又双叒被罢相了。
是的,时隔半年时间,张九龄再一次被罢相。
只不过,上一次张九龄被罢掉的是首相,中书令知政事之位,而这一次罢掉的,则是他去年迁任的尚书右相一职。
而要说张九龄这次罢相的原因,其实一点都不复杂。
仅仅只是因为张九龄曾经举荐过的一个名叫周子谅的监察御史,上书弹劾了牛仙客。
随后,张九龄便被李隆基以“举非其人”的理由罢相,并直接贬为了荆州长史。
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
更深层次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太子一系的后院起火了。
没错,太子后院起火了。
而这团火,正是那个名叫周子谅的监察御史。
周子谅何许人也?
初为长安县尉,只是一不入流的小官。
后因张九龄举荐,入了朝堂担任监察御史,由此成为了太子一系的朝争急先锋。
而他此次弹劾牛仙客,实为被武惠妃收买,配合武惠妃与牛仙客演一出苦肉计。
至于武惠妃这么做的目的,则是要让李隆基看见李瑛不能容人的一面。
以此借助李隆基之手,来瓦解李瑛背后的政治势力。
简单来说,就是借刀杀人,借李隆基这把刀,来杀李瑛。
是的,借李隆基之手,杀李瑛!
因为站在李隆基的角度,如今朝堂之上的势力,其实是已经重新回归了平衡的。
尤其是太子一系随着李元纮受到重用之后,因为李琚被放逐而丧失的力量,已经得到了足够的补充,再次和寿王一系的力量不相上下。
于李隆基而言,既然朝局是平衡的,那就没必要再动弹。
可随着周子站出来弹劾牛仙客之后,朝中的平衡立即就开始动摇起来。
而这,正是李隆基无法容忍之事。
他不容朝局的平衡再次被打破,更恼怒于李瑛不体会上意,干脆直接将张九龄一撸到底,用以警告李瑛。
于是,就有了张九龄再次被罢相之事。
而李瑛纵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武惠妃的阴谋,知道周子谅已经暗中投靠了武惠妃。
但苦于没有证据,更兼暴怒的李隆基听不进任何解释,他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至此,太子最大的助力,张九龄轰然倒塌。
尽管表面上,太子还有裴耀卿,李元纮等骨干。
可没了张九龄这个主心骨,这些骨干被武惠妃吃干抹净,也是迟早的事情......
长安城南,李瑛和李瑶将张九龄送出了三十里。
“殿下,回去吧!”
张九龄率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李瑛和李瑶劝道。
看着眼前这位饱经风霜的老臣,李瑛面色暗淡,忍不住叹息道:“孤今失九龄,尚不知余几日性命,就让孤再送送你吧。”
李瑛一句话,将本就低沉的气氛,再次压低到了冰点。
张九龄满心苦涩,很想宽慰一下李瑛,可话到嘴边,也只变成了一声长叹。
毕竟大慧如他,又岂能不知武惠妃的步步紧逼?
良久,他叹完气。
想了想,还是低声道:“殿下不必如此悲观,圣人不过是暂时受了蒙蔽,殿下只需持身守正,终会有拨云见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