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愣住了，一旁仗势欺人的王总也愣住了。
艳丽的牡丹花突然变成了带刺的野玫瑰。
还是随时会扎人的那种。
他还是第一次见敢跟陆北辰大声说话的人，而且一开口还这么……劲爆。
陆北辰难以置信，脸色因为愤怒甚至扭曲了几分，“蒋英贤，你疯了？”
骂出心里一直想骂的那句话，蒋英贤顿时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原来她对陆北辰……也不是非得那么小心翼翼。
“我没疯，是你疯了，”蒋英贤恢复了之前优雅高贵的模样，“陆北辰，你大可以尽情的羞辱我，不过你以为下的是谁的面子？”
她逼近他几分，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不肯跟我离婚，我就是你名义上的妻子，拿自己的老婆去陪酒，你陆北辰是第一人。”
她讽刺地对他竖了大拇指，眼里却并无半分夸赞之意。
陆北辰愣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辩驳的话。
再回神，蒋英贤已经走远了。
她的背脊挺直，长发摇曳，的确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陆北辰有几分恍惚，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彼时是高中，少女身材瘦削，穿着宽大的校服显得有几分单薄。
她跟在沐宛贞身边，像是一条小尾巴一样，向来沉默寡言，连眼神都不敢和他对上。
什么时候，蒋英贤也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
蒋英贤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蒋浩轩已经睡着了。
她脱下高跟鞋，揉着脚踝，脸上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疲惫。
洗个澡出来，蒋英贤拿出明天要穿的衣服熨烫起来。
手肘一碰，柜子上猛地落下一个盒子。
盒子的封皮已经生了灰，她愣了一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打开。
里面摆着一些小玩意儿，大都是她高中写的那些信，她拆开来读了几句，只觉得好笑。
晦涩难懂的少女心事，想来在当时的陆北辰眼里该是多么可笑。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她的办公桌上出现了一束开得正艳的玫瑰花。
她抽出花里的小卡，扫了一眼：
早上好，等你答复我的第一天，你的修。
这么恶心的话语，也只有季彦修能写的出来，她面无表情地把卡片撕了，提着花扔到了走廊上的垃圾桶里。
扔完她转身要回办公室，迎面却走来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哟，这不是新来的设计师吗，怎么，第二天上班就有男人给你送花啊？”
“哎呀，也不看看我们设计师长得多好看呢，听说连王总都……”
她们互相递了一眼暧昧的眼神，意味不言而喻。
蒋英贤走到她们面前，穿着高跟鞋的她比两人还高了半个头。
她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们，“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了？”
两人面面相觑，明显逃避，“没什么，我们还有事。”
“不许走。”蒋英贤长臂一伸，拦住她们，“说清楚。”
她们见碰上了个刺头，没办法只好交代。
“公司里的大家都在传，你其实是陆总聘请来做外交公关的，就是……你懂的。”两人递给她一个为难的眼神。
蒋英贤自然秒懂。
“这话是谁说的？”
“这……”她们迟疑半晌。
“说，我不会拿你们怎么样。”
“好吧，就是陆夫人说的呀……”
蒋英贤的眉毛一挑，一时没反应过来，“陆夫人？”
“哎，不对，说漏嘴了，是沐小姐，不过她近年来一直随意出入陆总的办公室，还以正妻自居，所以大家都默认叫她陆夫人啦。”两个人赶紧解释道。
两人走远以后，蒋英贤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公司一楼大厅传来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陆总在办公室吗？”
前台的小姑娘们知道这位身份不简单，赶紧道，“在的。”
沐宛晴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陆北辰这两天不呆在总公司，却一直往这个快要倒闭的珠宝公司跑。
难道是因为蒋英贤在这里？
想到这，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毫不迟疑地往总裁办公室而去。
约莫一个小时以后，正在办公室画图的蒋英贤接到了总裁办公室的电话。
“过来一趟。”陆北辰语言简洁地交代完便挂了电话。
昨晚的事犹历历在目，此刻蒋英贤是万分不想看到陆北辰那张脸。
然而她还是认命地过去了。
一进办公室，陆北辰便将一叠资料往她的面前一摔，毫不客气道，“你做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蒋英贤疑惑地捡起资料翻看两页，赫然就是之前蒋浩轩查的那些沐家偷税漏税的证据，这些证据，足以让沐家永无翻身之地。
她缓缓收起，眼也不眨，“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别装蒜了，那个黑客是你儿子吧？”陆北辰蓦地开口，眼神阴冷。
他这一句话，让蒋英贤浑身血液瞬间逆流！
陆北辰见过蒋浩轩了？！
虽然她并不觉的他们能一辈子见不到。
但是这么快的速度她完全没有半点准备。
她稳住心神，警惕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蒋英贤，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陆北辰冷笑，“你以为你跟那个小野种做的事能一辈子瞒住我？”
小野种？！
她难以置信。
陆北辰辱骂她也就算了，她不允许他这么侮辱蒋浩轩。
“他不是小野种。”她眼神有几分冷。
陆北辰跟她对视一眼，心里泛起一阵波澜。
“北辰，”沐宛晴蓦地开口，哭哭啼啼，“沐家这一次怎么办呀，要是就这么破产了以后我跟珍宝可怎么活？”
陆北辰回过神来，“放心，沐家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北辰你愿意帮我吗？”沐宛晴惊喜道。
陆北辰扬了扬下巴，“沐家纵然是偷税漏税，但这个窟窿我来填补就好。不过，窃取公司机密这种事，可是能吃一辈子牢饭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蒋英贤，恶劣地笑了。
蒋英贤这下慌了，“陆北辰，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我们之间的事跟轩轩没有关系！”
“冲着你来？”陆北辰起身走到她面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