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吻了多久。
陆北辰尝到了一股咸腥的味道。
他挑了挑眉松开蒋英贤,吐出嘴巴里的血沫。
他松开蒋英贤,脸上挂着残忍的神情,直起身子就这么睨着她。
蒋英贤用手背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巴,看着陆北辰的目光嫌恶的就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
陆北辰被她这样的眼神刺痛,伸出手攥住了她的下巴:“怎么?现在知道恶心了,五年前我被你算计的时候,心里跟你一样恶心。”
蒋英贤移开目光,不想看他。
她现在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了。
“蒋英贤,这都是你自找的。”陆北辰恶狠狠的说道。
蒋英贤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她偏着头的时候,陆北辰很轻易地就能看见她略微有几分肿的脸。
虽然已经好了不少,但是仍是可以隐约看见一个巴掌印,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显得十分突兀。
陆北辰的眼神一凝,伸出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她的脸。
蒋英贤赶紧移开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蒋英贤皱着眉头,提防地看着他。
现在的陆北辰喝醉了酒,跟一个醉汉没什么好说的。
陆北辰的目光缓缓地移到她的脸上,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从她的身上起身。
蒋英贤赶紧坐起来,笼着被子警惕地看着他。
陆北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听说,高中的时候你救过宛贞?”
宛贞。
又是因为沐宛贞。
说起来,她跟陆北辰之间所有的羁绊,似乎都是来自于沐宛贞。
她有些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是啊,怎么,你现在想要替她补偿我吗?”
高中有一次,沐宛贞不慎从四楼摔了下去。
当时她出了好多的血,医生说如果不及时输血的话恐怕会失血过多而死。
偏偏那个时候沐宛晴人在国外进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关键的时候,是蒋英贤给她输了血。
也就是那一次,蒋英贤因此患上了只要晚睡,就会头疼欲裂的毛病。
输完血以后,医生也叮嘱过她这个后遗症需要每天早睡,这样才能慢慢的将身子养好。
可是自从嫁给了陆北辰以后,男人总是晚归,她怀着一颗期盼的心在公馆里等着他回来,常常一等就等到半夜两三点。
嫁给陆北辰的那一年,是她过的最浑浑噩噩的一年。
每日每日头疼,再加上陆北辰的冷言冷语,对她的身体和心灵都是一种极大的摧残。
可是尽管如此,她也从未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这一切陆北辰从来不知道。
而他现在也没有资格知道了。
“所以。”陆北辰轻声开口,眼神里带着一分试探的意味:“你跟宛贞的血型匹配的上?”
虽然这些沐宛晴已经告诉过他。
但是他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哪怕还有万分之一能救宛贞的机会……
蒋英贤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懂了。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苍凉的笑意。
“陆北辰,你没有心。”
沐宛晴当时伤的那么重,她猜想她可能没办法再做换肾的手术。
一切都是那么的明了。
陆北辰这般试探她,还有什么意思呢?
陆北辰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他承认自己喝醉了,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无法读取蒋英贤的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在笑。
她为什么还笑的出来呢。
“我只是想确认……”陆北辰艰涩开口,嗓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
但若是说他一点私心都没有,谁会相信。
“肾我是不可能换给沐宛贞的,我欠你的可不代表我是个傻子。”蒋英贤冷冷地看着他。
陆北辰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难道你就不欠宛贞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会像现在这样?”
见蒋英贤无动于衷,他终于嗤笑出声:“蒋英贤,我真后悔,看来两年的牢狱之灾并没有让你产生一丝悔过的心。”
蒋英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曾经她以为,对于把自己送进牢里这件事,他至少会有一丝丝愧疚。
可如今看来,他却是恨不得她能再坐两年牢。
蒋英贤缓缓地、残忍地笑了:“我也后悔。”
陆北辰抬眼惊讶地看着她。
“我后悔当初在看见沐宛贞躺在病床上垂死挣扎的时候,心里的不忍让我给她输了那瓶血。”
蒋英贤顿了顿,“我就应该看着她去死。”
陆北辰“哗”地一下起身,眼里翻腾着巨大的怒意,他的一只手扬起,看样子像是要再给她一巴掌似的。
“怎么,又要打我?”蒋英贤抬着下巴,死死攥着被子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她显然已经忍到了极点。
“陆北辰,你除了会打女人还会干什么?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蒋英贤一字一句地说道。
每说一个字,她的呼吸仿佛都慢了半拍。
她想到了一个词。
不死不休。
她想,她这辈子,跟陆北辰或许就要这么不死不休下去了。
“蒋英贤,你真是个疯子。”陆北辰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一句话。
他似是极为愤怒,扬起的手过了许久才放下,半晌,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砰!”地一声。
陆北辰大力地将门甩上。
蒋英贤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眼神呆滞了半晌。
不知过了多久,两行泪水终于从她的眼眶流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陆北辰离开前的目光历历在目,仿佛一根根针一般扎在她的心上。
绵绵密密的疼。
蒋英贤对自己说,你真不争气啊。
自从那一天两人不欢而散以后,陆北辰就像是从蒋英贤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陆家公馆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恒天珠宝公司,他也没有再踏足。
蒋英贤以为两个人就这么算了。
然而突然有一天,她下班从公司开车回到陆家公馆的时候,眼看着车子就要抵达公馆门口,这时突然从旁边的路边冲出来一个女人,大喇喇地拦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