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西装外套随意的被抛到地上,我扶着墙,剧烈咳嗽下脑袋混沌如泥,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这样看,你和静芝挺像的。”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想接下来把我当成许静芝吗!
也许以他放浪的个性,我还能在他挥汗如雨的时候,听到他喊许静芝的名字。
我鼻子一酸,用那哑掉的声音:“离婚,我同意离婚。”
这是他一直期盼的,离婚,应该会让他放过我吧。
他眉心间的戾气一顿,兴许是因为即将解脱婚姻牢笼,而喜悦吧。
“我会说服当事人,也会同意离婚,你……别碰我。”
“咳咳……”
我说着又咳了两声,声带疼的厉害。
唔
霸道的吻陡然敷上,我整个人像被忽然抽空了,空气越来越稀薄。
叩叩
是两声敲门声,我听见了,但祁森置若罔闻。
摹地,门咔哒一声打开。
“祁总,许……”
开门的是祁森的特助,安明辉。
话语未完,安明辉条件反射一般转过了身。
我……
祁森不悦,唇和手几乎同时微微离开我。
“什么事?”
安明辉吞吞吐吐:“许……许小姐,在看守所和人打起来了。”
我有一丝解脱的感觉,感谢安明辉的及时出现。
我开始系衣服扣子,拉上裙子的链子。
祁森垂眸看我,像是在瞪我,也像在说——你,给我等着!
他走的着急,徒留下了一件黑色外套,孤零零的被丢在地面。
至暗的黑夜,我迷迷糊糊的陷进梦中。
一场噩梦,让我在凌晨四点便惊醒过来。
接下来,我要做三件事。
一,说服当事人庭外和解,以祁森对许静初的溺爱,捞一笔巨额赔偿金。
二,离婚。
三,记得戴上围巾去上班,因为我脖颈上,有差点被人杀死的痕迹。发红的紫色,五指的痕迹清晰可见。
我刚到事务所,还没来得及坐下,手机便响了。
“我儿子都住院了,你这老婆是怎么当的,一晚上没见个人影。”我婆婆叫嚣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怎么受伤了,为了维护许静初吗。
“赶紧来医院!”又是一声吼。
然后就是嘟嘟嘟的挂断声。
我无奈,叹了声气。
提着公文包,下楼,开车去了医院。
病床前,我始终沉默的站着,更没有关切。
他为了情人打架受伤,却也为了情人,差点至我于死地。
这待遇悬殊的让我心痛。
我婆婆带着佣人先走了,临走前不忘说我:“照顾好祁森!有点做老婆的样。”
我晗首,一语不发。
我的声音依旧有点哑:“庭外和解,你准备赔多少?我去谈。”
“随意。”
低沉的声音,加上财大气粗的口气,那种不惜代价也要换许静初重获自由的执念。
我……羡慕了。
护士恰时进来,拿着一袋药片。
“你是家属?”护士问。
我摇头:“不是。”
我没有看祁森,但隐隐中,我能感觉他如冰锥一般的眼神,正在把我生吞活剥。
我补充:“喂药我会负责,给我吧。”
护士愣了一下,把药交到我手里。
我打量了一下药盒,阿莫西林。
“他对阿莫西林过敏。”我说
哪怕我们一年也见不上几面,但我依旧了解他。
我了解他,这些了解,来源于五年里我卑微的观察。
盼望他有一日会发现我,回到这段婚姻。到那时,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会让他开心吧。
护士:“那我和医生说一下,换一种药。”
“我去和医生聊,还有几种药,他也不耐受。”我说
我依旧没看趟在病床上的祁森,跟着护士出了病房。
拿药回来的时候,在病房门口,我碰到了安明辉。
“太太。”他好像还在对昨晚的事不好意思,眼神闪躲着。
“你来的正好,这是药,时间和剂量都写的很明白,我有事先走了。”我说
我好不容易下定离婚的决心,我怕自己多见一眼祁森的俊脸,就会反悔。
所以,我逃避见他,却没忍住偷听。
“她人呢?”
“太太说有事,先走了。”
“静初呢?”
……
果然,三句不离许静初。
我心上一凉,了然没了偷听的兴致。
迈着看似坚定的步伐走了。
我和当事人小慧见了面,表明了来意。
但小慧并不买账。
“我不要钱,我就要那女人被关进大牢。”
我凝眉,难搞。
“乔律师,那女人太嚣张了,我被她撞倒在路边,她还上来踢了我一脚。”
我想像着那场景,用极简的词语形容,可恶。
许静初的无法无天归功于祁森近乎病态的宠爱,不管她做出多荒唐的事,祁森总能替她摆平。
“乔律师,你是收了钱吗?”小慧用质疑的眼神看我。
我摇头:“没有,打官司还是庭外和解,我都会帮,只是对方提的金额颇高,所以我建议一下。”
“是那女人的老公出钱吗?昨天我在警局录笔录的时候见过那男人,看着就有钱。”
猝不及防的,我破碎的心又挨了一刀,像有一把小刀在一寸寸的剐着。
“嗯。”我挤出了一声。
“真是好命的女人。”小慧由衷的感叹了一句,也说出了我的心声。
天黑之前,我到了医院。
祁森烟瘾很大,挂着点滴也没耽误他吞云吐雾。
“什么数?我安排人汇过去。”他说,食指抖了抖烟灰。
“没谈拢。”我如实说
“废物。”他理直气壮的骂了声。
我真是可悲,怎么就成了他和许静初的奴才呢。
不过,想起了昨晚激怒他的后果,我把怒气硬生生的压回去。
“离婚协议,你来?还是我来?”我说,攥着包带的手紧了紧。
他侧目,透着缭绕的青白色烟雾看我,不明喜怒。
“我来。”他答,公式化一般磁性的语气。
五年光阴,二字了结,干净利落。
“嗯,尽快。”我如鲠在喉,但声音依旧平静如常。
“把这件事摆平,赡养费多加一千万。”他说。
他把价码转加到了我身上,还是为了许静初,永远是为了她。
连离婚,都要附带上许静初。
“给许静初找个好律师,法庭见。”
这是我最后的坚守,至少,离婚要干净利落才是。
这是我今天第一次正视祁森,他骇人的瞳里,熊熊怒火让我亲眼目睹了婆娑地狱。
砰的一声床板响动,我被拽到了病床上。
“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