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气！”姜母也同时叫嚣着：“我们两个把她生下来，就是天大的恩情了！姜如意，你还不赶紧让他把我们放了。什么自相残杀，我……呃！”
伴随着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她不敢置信的低头，就看到自己腹部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而底部——正握在姜盛手中。
“你别怪我……我不想再过生不如死的日子了，我要活，我不能死！”姜盛眼底具是疯狂，他咬牙，拔出匕首，又是一下，再次猛然捅入了姜母腹中——
“瞧。”厉烬在姜如意耳边轻笑一声：“这可不是我不放过他们。”
姜如意看的浑身冷汗涔涔，更格外想吐。
“你……”
求生的本能，让姜母本能死死抓住刺入体内一半的利刃，手掌瞬间鲜血淋漓。
可心底的震惊与痛苦完全压过了身体的疼痛：“姜盛，我们三十年夫妻，你要杀我？你竟然要杀我？！”
姜盛神情愈发疯癫：“你没听他说吗？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活，我不想死，我要活，我必须要活！”
他用力抽出匕首，扬手还要再捅——
“笃！”突然，一个橘子飞过来，打中他的麻筋，更打飞了他手中的匕首，他想要去捡，可右手又酸又麻，完全使不上力道，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姜母捡在了手中。
她眸光满是仇恨的盯着姜盛，他下意识后退：“湘君，你不能杀我，我是你丈夫，你不能杀我啊……”
“你杀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你老婆？”柳湘君咬牙，双手抓着匕首，猛然刺下。
姜盛急忙一个翻滚，纵然及时避开，但匕首仍在他腰际划开一个口子，鲜血同样涌出。
“你疯了！你真要杀我！”姜盛大喊。
“去死吧！”柳湘君双手抓着匕首，再次刺过去。
姜盛急忙再躲，同时伸手去抢。
“狗咬狗，够不够精彩。”
厉烬又拿了一个橙子，慢条斯理得亲自剥开，竟然还是血橙，他将红色的果肉喂到姜如意嘴边：“别只顾着看，吃点东西。”
刺鼻的血腥气与果肉的清甜格格不入。
姜如意胃部隐隐翻滚。
这红色的橙子几乎要化为红色的血肉，而厉烬手上沾染的果汁，更是化为了洗不干净的鲜血。
任何一个人，一个正常人！
都绝对接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景。
姜如意再也受不了，一把推开厉烬的手：“够了。”
她大喊：“够了！”
可地上厮杀的两个人完全听不到她的喊叫，像是两只披着人皮的野兽，不管不顾的只想置对方于死地。
鲜血在地上拖延出长长的血迹。
让人吃惊于，人身体，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血。
富丽堂皇的大厅，此刻，几乎化为了人间炼狱。
“够了！”姜如意转身，“你快点让他们住手！”
“为什么住手。”厉烬将那片血橙在指尖捏碎，而后，他抬手拿起一旁的纸巾，缓慢擦去指上那如血般的汁水：“这多有意思啊。”
有意思？
姜如意几乎快要疯了！
他竟然说这种场景有意思！
“你一定要他们这样分出个输赢再去死吗？天下哪有你这么折磨人的！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魔鬼！你让人恐惧，甚至作呕！要是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当初就不应该去帮你，更不该去救你！”
厉烬的眼神一瞬间极为危险！
“你后悔了？”
他猛然起身，大掌扣住姜如意的后脑，强迫她去看地上那曾经出了名的恩爱眷侣，如今却为了活命，拼命抢夺着匕首，用武器、用牙齿、用手指，用尽一切能用的手段，想要弄死对方，好让自己存活下来的两人。
姜如意只看了一眼，胃部就翻涌的更加厉害。
她想要扭头，想要逃避这血腥的场景，可厉烬的手掌却不允许她头颅转动分毫，强迫着她看！
“看着！”
“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她怀胎十月，被人关在手术室，生剖了子宫，然后……”他喉结剧烈滚动，每一个字都含着刻骨的仇恨：“被人生生凌辱致死。”
“而在一旁守着，找人来的人，是你父亲！”
姜如意瞳孔猛然放大。
她只听厉烬说了，姜盛与他母亲的死有关。
却万万没想到，他母亲竟然是……
杀母之仇，还是如此的杀母之仇，任谁，都会不惜采取一切手段报复。
“我还没有把他千刀万剐，只是这样，就是过分了？！”
“……不过分。”许久，姜如意艰难道：“但……但厉烬，他们也是我的父母……”
让她看着这一幕，实在是……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所以我在帮你和他们撇清关系。”厉烬在她耳边嗓音很柔和，话语却格外冷酷。
而与此同时，地上的两个血人也终于分出了胜负。
柳湘君坐在姜盛身上，高高举起了匕首。
姜盛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力气，瞳孔满是不甘：“别杀我，别杀我……”
“去死吧！”
“砰！”她手中的匕首被生生打飞。
“你什么意思？”她震惊的看向厉锋。
厉锋只捡起那把匕首，双手送到了姜如意面前。
“拿着。”厉烬道。
“不……”姜如意想要往后躲，可她身后就是厉烬，根本躲无可躲。
“拿着！”厉烬猛然加重了音量。
“不……”姜如意哀求的看向他：“厉烬，我不行，我下不了手的，你放过我好不好？你放过我。”
厉烬却拿过那把匕首，亲自强行塞到了她手中。
黏腻的鲜血染满掌心，厉烬握着她的手，不允许她松懈分毫。
“不可能。”他终于给出了她回答。
“你是姜盛的女儿，我不想杀你。只有你亲手杀了他们两个，才能和姜家撇清关系。”
厉烬带着她，走向毫无反抗能力，只各自剩下一口气的姜盛夫妻。
“你刚才骂的没错，我就是疯子，魔鬼。”
“所以，你也要变成疯子，魔鬼。”
“你这一辈子都休想再有机会后悔。”
“姜如意，是你救的我，这就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