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做的？”他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而来。
“是啊。”厉烬肆意一勾唇，懒洋洋道：“让你不痛快的事儿，都是你爷爷我做的。”
“厉、烬！”谢景川从牙缝里迸出他的名字：“让姜如意接电话。”
“你奶奶忙着呢。”厉烬漫不经心道：“乖孙儿，有什么话和爷爷说也一样。”
论口舌之争，谢景川这种自持身份的人，下辈子都不可能是厉烬的对手。
他忍不住深呼吸了两口气：“我不管现在挑起网上风向，更把我和如梦隐私泄露出去的，是你还是姜如意，你们现在收手，一切还有商谈余地。”
“你脑子里都是屎吧。”
厉烬真以为姜如意在忙，忍着这两天晚上都没找她一起睡，而是抱着她的衣服度过漫漫长夜，本来就憋着一股邪火，见到人了，又是她和一个女人又亲又抱，扭头把他丢到一边。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谢景川这个傻逼。
他开口愈发不留情面：“你想针对老子就针对，想让老子收手老子就收手？叫你声孙子，真把老子当你爷爷那个老不死的有求必应呢。”
他冷笑一声，顺带提醒：“这两天和你那个小情人儿出门小心点，我可不是你们这种没用的东西，除了网暴，我不介意现实让你们也爆一爆。”
“你！”
厉烬已挂断了电话，只余下谢景川一口淤血堵在喉中，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直接憋成了内伤。
耳边，还有姜如梦催促的声音：“景川哥哥，现在怎么办啊？”
宛如魔音穿孔，听着就让人心烦气躁。
谢景川手背暴起青筋，他看着六神无主慌乱不已的姜如梦，不受控制的再次想到姜如意。
当初两人穷困潦倒，被逼到绝路，她也从不会拽着他的衣袖，问他怎么办。
她永远只会温声细语的告诉他：“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他那时，只觉得她无趣至极，哪里比得上姜如梦娇憨明媚，随便撒个娇，就能让他恨不得将人捧到天上去。
可如今，却只觉得她的‘怎么办’格外厌烦刺耳。
怎么办怎么办！
她惹出来的麻烦，倒要来问他怎么办！
他不做声，姜如梦愈发心里没底：“我要是迟一点再把她有私生子的消息放出去就好……”
她眼前猛然一亮：“对啊！景川哥哥，你五年都没碰过她，只要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她肯定不得翻身！”
“不行。”谢景川断然道。
他五年不碰姜如意，消息传出去，岂非更坐实了他和姜如梦之间的事。
谢景川正要让她不要再胡来，助理又轻敲房门：“先生，老先生的电话。”
谢景川抬手接起：“爷爷。”
谢老爷语气愤愤，明显被气得不轻：“你现在立刻回老宅一趟！”
而后，不等谢景川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明显，网上发生的一切，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
谢景川只得先起身，对姜如梦道：“你先回家，晚点我让人给你换个新的手机号。”
想起厉烬那个疯子的威胁，他强调：“这几天，不要轻易出门。”
“那网上的事……”
谢景川不容违逆道：“不用你再插手，老实在家待着，记住了吗？”
姜如梦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然而，谢景川一走，姜如梦立刻将电话打给负责给姜如意做流产的医院。
十分钟，一份回应由谢氏的官方账号发出——
【事到如今，还敢反咬一口。姜如意，你确定，要我用胚胎做亲子鉴定证实你的出轨吗？】
轰——
看到那放在瓶子里的小小的、初具人形的胚胎，姜如意脑子嗡鸣一声，然后彻底失声！
等她有反应时，她已被人拦腰抱住，薛灵灵更是托着她的脸，急切的叫着她：“岁岁！如意！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
姜如意以为她已经能接受那个孩子离她而去了，甚至，在看到谢景川放出来，她和厉烬有私生子的消息，她都能平静以对。
可当这个孩子……这个已经能隐约看出头部与隐约四肢的孩子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完全控制不住内心滔天的愤怒和杀意。
谢景川他怎么能？
又怎么敢，对亡者没有丝毫敬畏？！
“都出去！”一声冷厉的沉喝骤然响起，想要继续拦住姜如意的薛灵灵欲言又止，却被厉影立刻强行拉住手臂，拖了出去，并且带上了房门。
房内霎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而姜如意情绪激动地还要往前扑。
下一秒，她被猛然掐住下颌，被迫抬头，对上一双宛如噙着风霜刀剑的冷戾黑眸，带着刺穿人心的力道，冻得人遍体生寒。
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下一秒，手中一凉。
她低头，手里被塞了一把枪。
“冷静了，我就带你去杀了他们。”
他语气轻描淡写，却瞬间浇灭了姜如意的满腔冲动之火。
她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枪，甚至掌心都在做疼。
“真的吗？”
厉烬直接带着她往外走。
“等、等等！”要跨出房门时，姜如意终于冷静下来。
“现在……”她急促地呼吸着：“现在不行。”
她还没看到这两人身败名裂的失去一切，就这么送他们上路，未免太便宜了他们！
而且，这两人周身肯定重重防卫，又岂是说杀就能杀的。
她抬头，看着厉烬线条格外分明且利落的侧脸。
但她心里同样清楚，厉烬刚才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
只要她刚才跟着他走出这道门。
他就真的会带她做到。
不计代价。
“厉烬……”血管连同心脏因为方才的情绪，还在震动不休，她抬头看向厉烬时，心跳悄无声息的愈发加快了数分——
“是因为我对你有用，所以，你才对我这么特殊吗？”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是不是喜欢她？
否则，她想象不出来，他为何对她如此……纵容。
厉烬拧眉，几乎要被气笑了。
都说女人心思难猜。
这个女人，各种换着花样勾引他，如今，竟还在这里以退为进的问这些废话。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