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网络账号，叫岁岁如意。”
厉烬脚步猛然顿住，他回头，视线宛如鹰隼，猛然锁定许知意，带着震惊：“岁岁如意？”
“对。”姜如意划到自己的个人主页，给他看：“就是你想到的那个岁岁如意。”
网络时代，网红层出不穷。
但网红也有高低之分。
不是没有资本试图打造网红，但这种，就算一夜之间，成为顶流网红，但大多不过如同流星，辉煌十天半个月，就会丧失讨论度，就此再无人问津。
还有一些凭借自己实力走红，但花季最多两三年。
长江后浪推前浪，总有更优秀的人胜过他们。
可偏又有一些凤毛麟角的人，她们说是网红，却已脱离了网红的范畴，她们更像是一个领域符号，粉丝较之最顶流的明星，也毫不逊色。
岁岁如意，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擅长复刻各种非遗传承，无论是簪花、刺绣、缂丝、制作笔墨纸砚、雕刻……这些几乎要被人遗忘在时光深处的绝活，她却信手拈来。
所拍摄的短视频，更是精益求精，从开始到结束，始终娓娓道来，每一帧画面，更是可以直接截图当做封面的存在。
但她一贯低调，从不露脸，更新时间也捉摸不定，更没有签约任何公司或者平台。
曾经有人签约不成，连话都搭不上之下恼羞成怒的试图封杀她，封禁她的流量。
可她随便一个烧陶视频，依旧能轻松冲上热搜。
国内单平台几百万粉丝，全网总和数亿粉丝，在国外的社交网络上，粉丝更已轻松破亿，无数人在下面夸赞、表白、期待更新。
甚至，她在外网，已隐隐有成为Z国文化的输出大使的趋势。
这样一个在网络上举重若轻的人物，可以说，她任何一点动向，都能轻易引流一个潮流。
最开始时，厉烬不是没有想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多数网红的号召力也就那么回事，入不了他的眼。
手下的数据师一通分析，最后建议，唯有这个既有极强号召力，又从不参与网络纷争，每次发了视频就消失的岁岁如意，最为合适。
奈何，压根没人能联系得上她。
厉烬听得将人怒骂一顿。
一群只会给人添堵的猪脑子。
联系不上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可如今，这个人，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姜如意再次肯定道：“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两个条件。”
厉烬手中的手机转了一个圈，而后，居高临下拍在姜如意的侧脸上，冷笑出声：“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你的命都是我的，你还敢和我提条件？还一提就是两个。”
姜如意却没有任何惊恐、害怕的神色，反问道：“但你头疼的宿疾，要靠我才能舒缓。而且，我也救了你，怎么不算是扯平？”
“姜如意，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吗？”
厉烬转而双指托起她的下颌，微微低头，那双冷戾幽深的眸子，就这样不辨喜怒，却又满是危险的望进姜如意眸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说话时的吐息都要落在她的脸上，带来一阵无法忍受的痒意。
姜如意不适的想要后仰拉开距离，“什么？”
厉烬愈发冷笑：“你不怕我。”
他发狂的样子，就连厉锋和厉影见过一次后，也不敢再靠近。
因为那时，他意识不清，是真的会杀人的。
而他醒来后，看过姜如意的伤情报告，说她进去一遭，丢了半条命也不为过。
可她竟然不想着躲得越远越好，反而还主动凑上来，还要和他谈条件。
胆大包天。
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你就不怕，我脾气上来——”
他手下滑，落在姜如意修长的脖颈处。
那里还缠绕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他刻意用了几分力道，果不其然，她疼得霎时身体一颤，喉中发出脆弱的低吟，又被她自己生生吞下，方才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水光，如今愈发清晰。
“下次真给你拧断了？”
姜如意猛然咽了一口口水，身体骤然跟着紧绷起来。
但不过几秒，她又很快放松了身体，手虚虚抓住他的手腕。
甚至，唇角还微微挑起：“可你现在又不会，毕竟是你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呢。”
他再怎么样，清醒的情况下，也从没有真正害过她。
她抬眸看他，眉眼扬起的弧度，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
不。
厉烬喉结微微滚动。
这不是挑衅。
分明是勾引！
拿捏了他不会真的杀她，就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勾引他！
他看着她残留着几处小口子的红唇，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上面，却好似有着吸铁石般，吸得他视线动弹不得。
他克制着自己弯腰狠狠亲上去的冲动：“条件。”
那漂亮诱人亲吻的红唇微动，而后，一字一字，沾染着刻骨的恨意，格外清晰：“我要让谢景川一无所有，然后亲手杀了他。”
厉烬挑眉：“一日夫妻百日恩，五年了，你舍得？”
姜如意手抚上小腹，内心的愤怒与杀意顿时再次汹涌而来，她不得不闭上眼，才能克制住那恨意。
“早在他害死我孩子的时候，我和他，就彻底没有情分这种东西了。”
“心狠手辣。”厉烬大拇指重重抚摸过那红唇，眸中却是不加掩饰的赞赏。
前任这种东西，自然还是死了的好。
他不介意到时把人绑过来，给她递枪……刀也不错，让她亲自动手。
“第二条呢？”
“还没想好。”
厉烬这下是真的笑出声了，“你来我这要空头支票了？”
“不行。”他拒绝道：“万一你以后让我娶你，我也要娶？”
她也没想再嫁。
就算嫁也不可能……
姜如意下意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倏然一顿——
其实，厉烬长得好看，脾气虽然差到了极点，还脑子有病。
但却是护短的厉害，又出手大方，只要在他发病时躲远点，倒也不是不能嫁，起码，比谢景川那种人面兽心的人，好一万倍。
也不知将来他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孩子，对方又是否能喜欢上他。
见她瞪大了眼睛的样子，厉烬忍不住内心又啧了一声。
这就被他说中内心隐蔽心思了。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