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霎时落针可闻!
厉烬鹰隼般的视线冷然而危险的瞬间锁定了姜如意:“你说什么?”
换个人,早就两股战战了。
可姜如意却语调极为清晰地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甚至强调了:“你的孩子。”
欣喜尚未褪去,尖锐的怒火以及不甘已从胸腔愤涌而出!
哪怕姜如意想要杀他,厉烬都能放纵,甚至不追究。
可她竟然想也不想的就要打掉孩子!
厉烬怒声:“谢景川那个人渣的孩子,你不惜以命相护,我的孩子,你却要打掉?姜如意,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因为我不想生下一个像你一样的疯子!”姜如意冷漠道:“你可以不给我这个脸。”
“好,好!”厉烬硬是怒极反笑,他脸色冷如寒冰:
“来人!”
姜如意被佣人送回房间,甚至把她四肢都捆在了床头。
厉烬就站在床头,捏着她的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姜如意,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们两个之间的事,由不得你想不想,愿不愿意!我要和你结婚,你就得穿上婚纱和我结婚,我要你生下这个孩子,你就得老实躺床上给我生下来!”
他身上的伤口没有经过任何处理,黏腻的鲜血滴落,如同此刻黏腻的情绪,宛如潮水,将姜如意的口鼻一并遮掩,甚至让她无法呼吸。
“厉烬,强扭的瓜不甜,不是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能随着你的心意来,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厉烬冷笑:“我想要瓜,它就得到我手里,我管它甜不甜。”
姜如意死死咬牙:“你这样逼我,还把我当成畜生一样对待,只会让我恨你!”
“随你。”厉烬冷漠道。
“照顾好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吩咐道:“要是一大一小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提头来见。”
他不想再看到姜如意,否则,怒火上涌,他不确定,看着她那双看他时,燃烧起恨意的眸子,他会不会先一步下手掐死她。
省的她再说出那些想要逃离他,想要打掉他的孩子,说恨他的话!
掐死了,她就彻底是他的了。
他转身,生生压下自己心头的恶念,快步摔门而出。
摔门时,带起一阵风,姜如意闭上眼,指甲已深深刺入掌心。
——
“一天一夜了,还没出来?”孟阙皱眉。
厉锋拧眉:“是,先生从姜如意房间出来后,就将自己关进了密室,不许我们任何人进去。”
厉影担心道:“哥,先生会不会出事了……”
话音尚未说完,厉锋一记眼刀甩来。
“不能这样等下去了,他身上还有伤。”孟阙道:“你们两个想想办法。”
“我们两个能有什么办法。”厉影灵机一动:“这种事,得去找姜如意啊。”
孟阙冷笑一声:“先不说姜如意乐不乐意来,就算她真来了,你确定,她不是为了再捅厉烬两刀?”
厉锋眸光微微一变:“你是说,先生受伤,是姜如意动的手?”
“不然还有谁?”孟阙凉凉道:“就厉烬干那种缺德事,逼她‘杀’了自己亲生父母,还把人强行关起来,但凡有点气性的,都得和他拼命。”
厉锋转身就走。
厉影急忙道:“哥,你要去哪里?”
“去找姜如意。”厉锋脚步不停:“你不用过来。”
姜如意听笑了:“你的意思是,虽然厉烬逼我杀了我的父母,还把我关起来当畜生一样捆着给他生孩子,但他都是为了我好,这也都是我的福气,我应该感激他?”
厉锋冷冷道:“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姜如意,先生那么喜欢你!”
“当初你被带到谢家,他不顾自身安危,不惜用药也要用最快的速度救你出来。”
“他发病,宁愿自伤也不曾碰你一下!”
“就连你父母杀害了他母亲的血海深仇,他都没有杀你,还让你好好躺在这里,锦衣玉食,这么多人伺候,还让你怀上他的血脉!他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限度的容忍都给了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让他这么做了吗!”
姜如意却比他声音更大的吼了回去。
“我让他喜欢我了吗?!”
“是!他是救了我!但他发病时,我没有赌上性命救他吗?!”
“你和厉影无父无母,被他带到身边,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冷血无情,能杀人如砍菜,更能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下手!”
“还福气?这种被人绑在床上,毫无自由,更毫无尊严,像是畜生一样的日子,给你过你要吗?!”
“厉烬喜欢我?他的喜欢,就是要人像是木偶娃娃一样听他指挥,稍有不顺从,就有性命之危,更要成我现在这样,被绑在床上,毫无自由,更毫无尊严,像是畜生一样!做他的情/趣/娃娃,做他的生育工具!这是喜欢?这是喜欢吗?!”
“如果这就是喜欢,这种福气,谁想要谁来拿走啊!我不稀罕!”
“我告诉你,我是捅了厉烬,他逼我杀了我父母,我杀他有什么不对?我这次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等下次,我一定要他的命!”
“姜如意!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厉锋面部肌肉紧绷至极:“我绝不会容许你这样的人威胁到先生的安危。”
姜如意看着厉锋眸中不加掩饰的杀意,故意继续挑衅道:“怎么?你想为他除了我这个祸患?那你可要尽快动手,不然我一定让你亲眼看着,你最尊敬的先生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
“找死。”
姜如意看到了匕首冷冽的光芒,她却解脱地闭上了眼。
“叮当!”
然而,却是一声利器被打落的声音,与此同时,是厉锋吃痛的闷哼。
姜如意睁开眼,就看到厉锋痛苦地半跪在地,手掌赫然插着一把匕首,他剧烈的喘息着:“……先生,您怎么……”
“哥!”厉影快步跑进来,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他痛心疾首道:“你糊涂啊!”
厉烬还穿着昨天的衣物,鲜血在他身上凝固又染红,使得那件衣衫宛如从血里捞出来的一般,愈发衬得他整个人杀机凌然,宛如从地狱中迈步出来。
“厉锋,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