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帮你和他们撇清关系。”厉烬冷酷道:“况且,不过是给了你性命,又没有养大你,更没有对你好过,算什么父母,有什么不能下手的,杀了他们,还是给你自己出气。”
姜如意摇头:“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之处。”
“厉烬,我们的想法,天差地别,这世上,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改变你的主意。”
“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何必非要强求?”
厉烬冷眼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在日光下,是令人心悸的癫狂。
“你都是我的女人了,哪来的两个世界。”
“姜如意,现在下来,杀了那两个人,我会娶你。”
“否则,我保证,让你那个好闺蜜,死得痛苦万分。更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强求’。”
“3。”
他竟直接开始了倒数。
一开口,更是完全不给她思索的时间。
“2。”
时间仿佛拉满了的弓。
下一秒,就要取人性命!
姜如意本能地就要下船,却被秦赴渊扣住,立在原地。
“朋友这种东西,没了一个,再交就是了。”秦赴渊浅笑道:“厉先生要是想出气,尽管杀就是了。”
姜如意震惊的望向他。
而秦赴渊不紧不慢道:“只要,你能找得到人。”
厉烬眼眸微眯。
厉锋及时上前,脸色难看,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先生,薛灵灵……不见了。”
“秦赴渊,你真是一如既往的狡诈。”
就算用膝盖想,也知道,人现在在谁手上。
轮船已开始缓缓启动。
厉锋紧接着道:“已经在调船了,但时间紧迫,只怕来不及。”
她还在近在咫尺的不远处。
可转瞬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要犹如天堑。
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名急躁涌上心头。
厉烬猛然向前两步,恨不得一抬手,自己亲自将人从船上抢下来。
“姜如意,你以为秦赴渊又是什么好东西,他手上的血不比我少,花言巧语游说你,不过是为了威胁我,你落在他手上,迟早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姜如意下意识看向秦赴渊。
出现在人前时,秦赴渊又戴上了面具,她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他温和的注视。
这是幼时与她相依为命的小哥哥,当初,两人哪怕只有一个馒头,他都会让给她先吃。
要不是他,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姜如意坚定道:“厉烬,如果有一天,真的沦落到他用我威胁你,那我希望,你不要管我。”
轮船终于开始了启动。
在水面荡开层层涟漪,一点点驶离港口。
“我们的相遇不算美好,但你帮过我,救过我,我或许没有还清,但我希望,我们之间,就此为止。”
“厉烬。”姜如意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解脱,以及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些许遗憾:“这辈子,不要再见了!”
“还清?”
“不要再见?”
厉烬怒极反笑,冷冷嘲讽了一遍这两句话,冷眼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从未有过的怒火将他彻底笼罩,几乎要将这一方土地都随之燃烧,化为灰烬!
“用最快的速度调船,立刻排查秦赴渊的藏身之处,提前拦截,不惜一切,把人给我抢回来!”
厉锋迟疑了一下,劝道:“先生,不过一个女人,已经为她废了谢景川,还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不。”厉烬冷冷纠正他,嗓音冷寒:“那是我的女人!”
既然是他的。
是生是死,都应该被牢牢攥在他的掌心中,轮不到别人来染指!
“立刻!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质疑的话。”
他转身,衣摆冷然划破空气,带着如其主人如出一辙的森寒戾气!
厉锋心中一寒:“是。”
——
姜如意坐在房间里,许久没有动。
眼前不断浮现出,当她说出“这辈子,不要再见了。”时,厉烬那一瞬间染上猩红,宛如被背叛了般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吞吃入腹的猛兽的眸子。
她不禁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毫不怀疑,一旦真的落入厉烬手中,等待她的,一定是生不如死。
他所说的话更是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脑海——
“那是别人,我动过你?”
“我是帮你和他们撇清关系。况且,不过是给了你性命,又没有养大你,更没有对你好过,算什么父母,有什么不能下手的,杀了他们,还是给你自己出气。”
“在想什么?”
温和的嗓音骤然自身后响起,姜如意吓得猛然站起。
“怎么一惊一乍的?”秦赴渊也被她动作惊得后退一步。
“小包哥哥?”姜如意心脏狂跳地重新坐了下来:“你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是你在发呆没听到。”秦赴渊将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到她面前:“吃点东西。”
“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小时候就是这样,两个五六岁的流浪儿,人人都可以踩一脚,尽情欺辱,尤其她是女孩子,所遭受的恶意更是多。
直到有一次,她遇到一个喜欢小女孩的流浪汉,险些出事。
他就不许她再出去,只自己出去想方设法的寻觅食物,两人每次见面,他总能竭尽全力地找出一点吃的。
或许是馒头,或许是坏了一半的水果,或许是一块糖……
总之,只要他的出现,就代表了食物的出现。
姜如意叉起一块水果放入口中。
酸甜可口,不像是当初,不是酸的要命,就是味道变坏。
“好吃。”姜如意冲他笑了笑。
“在想什么?”秦赴渊在她对面坐下:“厉烬?”
姜如意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会被追上吗?”
“不会。”秦赴渊给出了她肯定的答复:“同样的船,还会有两条同时出发,分散厉烬注意力,更何况,我带你去的地方,除了我和我信得过的下属,无人知道。”
姜如意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那小包哥哥,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她迟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厉烬……为什么会那么说?”
“说我手上的血不比他少?”秦赴渊把问题问的更明白了些。
他轻笑一声,温声细语道:“这种张口就来的话你也信?我当初意外被国外的富商收养,后来接受了他的家族生意。国外你也知道,很多地方都比较乱,为自保,手下才会随身携带枪支。我本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罢了。”
姜如意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秦赴渊为她倒了一杯茶。
姜如意抿了一口,吞吞吐吐道:“小包哥哥,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