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亲厚,那是在笼络她,让她更踏踏实实地为你大哥做事。”宋老太笑眯眯的:“当年她只不过是你大哥身边的奴婢,要不是那件事,哪有她崭露头角的机会,按理,咱们是不必巴结一个仆人,可今时不同往日,为了你大哥身边多留几个可用之人,娘也不得不表姿态,当然了,话又说回来,她要是知好歹也就罢了,要是不知好歹,你大哥自然会收拾她的。”
宋琼落长叹一声,表示佩服了,“我就知道,大哥是大狐狸,大嫂是小狐狸,娘是老狐狸,搞了半天,你们各个心里都有数,只有我干着急。”
宋老太笑起来,“贺兰不是和你一唱一和,这个小伙子很不错,娘喜欢。”
宋琼落笑容霎时僵住,“喜、喜欢……?娘喜欢他什么?您可千万别被他给蒙蔽了,他这个人很油滑的,文质彬彬只是表面,其实就是一个没正形的人。”
宋老太哦了一声,把琼落故作夸张的模样看在眼里,却并不戳穿什么,只是耐人寻味道:“各花入各眼,娘就是喜欢这小伙子,又幽默又有本事,还是老钟的爱徒,不如就把他给预定了,今后……”
“啊!”宋琼落没等她说完便惊恐地跳起来,捂住脸,“我才不要嫁给他!”
宋老太意味深长地看着琼落,慢吞吞说:“丫头,你想法太多了,娘只是说把他预定了,让他做娘的干儿子,可没说叫他给娘做女婿。”
“啊……哦。”宋琼落顶着宋老太玩味的目光,一张的脸瞬间胀红成了番茄,她哼得一声站起来,恼羞成怒,“不和娘说了!我困了!去睡了!”
气呼呼跑了。
留下宋老太在原地笑的合不拢嘴。
许贺兰这个孩子真不错,若是琼落和他有什么,老太太是乐见其成,甚至愿意推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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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文珮说她这次要长留在安县,似乎下定决心。
次日一早,早饭时间不到,就登门拜见宋老太了。
宋老太照旧乐呵呵的,只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笑着对舒文珮说:“文珮啊,干娘太喜欢你了,一见到你啊,心情都是灿烂的,你虽然才来了两天,但我觉得好像身体年轻了十岁,我听说你这次来了就不回金陵了?好好好,好好在家里休整休整,多陪陪干娘。”
舒文珮眼睛一亮,连忙说:“干娘这里就是我的家,要是您不嫌弃,我愿意永远陪着您,永远留在您身边伺候您。”
“好好好,有你这个话干娘就放心了,你好好陪着干娘,去红叶村住上小半年。”宋老太的决定,猝不及防。
“好啊……呃……”舒文珮答应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惶恐问:“什、什么,去红叶村?”
“是啊。”宋老太疑惑地看她,然后打趣,“怎么啦,你不愿意吗?方才不是还说愿意一直陪着干娘,难不成都是客套话?”
“怎么会……我当然愿意陪您。”舒文珮连忙否认。
现在宋砚已经摊了牌,琼落和许贺兰明显站在王墨那一边,交好老太太,是她在此处唯一的立足之策。
只是,老太太这个决定,到底是无心还是故意呢。
看着老太太笑容满面,老谋深算的模样,她心里泛起了一股,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就好像是被人算计了,还在帮人数钱。
这样的感觉太强烈了,让她觉得十分糟糕,就像是癞蛤蟆趴在脚上,不咬人却恶心人。
老太太也太想当然了,去农村?她在金陵城生活惯了,那里繁华富庶热闹非凡,每日还有无数男人吹捧追逐她,怎么会愿意去鸟不拉屎的乡村过艰苦的苦日子,再说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宋砚,去了红叶村可不就是把自己支开么。
这老太太,到底是向着王墨啊!
正紧锁眉头,宋老太又吐出一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咱们就收拾东西,出发吧!文珮,你觉得如何啊?”
宋琼落憋着笑,站起来说:“好嘞,娘,我马上帮您雇车去。”
宋老太点点头,“去吧去吧,记得顺便去集市准备一床新被褥给文珮。”
舒文珮嘴唇翕动,脸色僵硬地放下筷子,“干娘,今天就去,是不是太赶了点?”
“不赶不赶。”宋老太一本正经地道:“时机正正好,你呀,放宽心跟干娘去就是,其余琐事什么都不要你操心,乡下什么都有,每日喂喂鸡放放牛,侍弄侍弄菜园子,日子过的不要太松散惬意。”
宋琼落生怕自己笑出声,急忙溜了。
舒文珮咬住唇瓣,面带几分难色,只是,却并没有推脱,反而答应下来,“好吧,干娘,只要您开心,我愿意陪您去乡下休养。”
王墨挑了挑眉。
内心有些意外。
她以为舒文珮肯定会找足借口拒绝的。
既然喜欢宋砚,肯定巴不得留在宋砚身边才是,怎么轻易就答应老太太回村了?
不过,也说不准是曲线救国,想从老太太那里动脑筋。
宋砚那么孝顺的人,搞定了老太太就是搞定了宋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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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太做事特别麻利,决定离开,当天下午就带着舒文珮坐车回村。
王墨和琼落许贺兰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他俩人开心了好半天。
从琼落口里,王墨才知道,老太太是有意这么做的。
她眨巴眼睛,“娘是故意的么,太意外了。”
王墨毕竟没跟宋老太私下通气,从宋老太对舒文珮的态度直观地看,是十分热络也非常亲厚。
她还以为宋老太真的喜欢在意舒文珮。
没想到是故意把她给支走。
老太太还是一如既往,又狡猾又可爱。
“没啥意外的。”琼落笑着说:“我娘先前对她好,那都是看在她一直帮我大哥做事的份上,自从娘得知舒文珮喜欢我大哥,态度立马就变了。”
宋琼落骄傲地昂首挺胸,“我们一家可都是三观正直,大哥都有了大嫂了,怎么可能让舒文珮插进来一脚,大哥不答应,我不答应,娘也不可能答应。”
“唉……人就这么走了,我本来还以为能坐山观虎斗,看到你们两个女人打擂台呢。”许贺兰玩笑的语气,不无惋惜地说。
王墨笑横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接下来没有擂台可看?”
没想到,无意间的话,却让许贺兰的笑意滞了滞,笑的似乎没有先前爽朗了。
等到王墨离开家往药铺去时,许贺兰半路叫住她,斟酌着说道:“阿墨,舒文珮其实是一个,特别有韧性的姑娘,如果她没点执着精神,当初也不会拿下金陵的买卖,所以你别轻视她,记得保护好自己,谨防她借着陪老太太做幌子,私下里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