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琼落脸上的表情很冷漠,冷冷吐出两个字:“活该。”
她见识过黄大翠是怎么羞辱娘和大嫂的,所以对黄老太的遭遇根本谈不上同情,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不错了。
她问:“娘说江家接二连三的倒霉,总不至于就这一件事儿。”
宋老太唏嘘摇头:“黄大翠半身不遂,这才只不过是个导火索,真正倒霉的还在后头。”
那天,黄老太对江鸿渊大动肝火,江家老二从地里干活回来看到这一幕,当场就和江鸿渊打起来了。
“你是没瞧见那场面有多吓人,江家老二就跟不要命似的,兄弟俩打的你死我活,最后还扬言断绝关系!”
王墨听到这儿,不禁有些意外。
在原著里,哪怕江家老二和老三两人同时暗恋王心柔,对江鸿渊有着一丝隐蔽的嫉妒心,但这一层别扭的薄膜也从未被捅破。
因为江鸿渊是江家的主心骨,是他们的兄长,也是他们从小到大又怕又敬,最仰视的人。
和兄长反目,那就相当于颠覆自己从小到大的核心价值观。
可他们又确确实实深爱王心柔,可惜有江鸿渊和伦理道德横在中间,这份畸恋注定见不得光。
这样的背景下,倒霉的就是他们的妻子,那两个可怜的女人,接盘了两个永远不会爱自己的男人,痛苦一生。
但现在,情节再一次的偏离。
江鸿湛居然和江鸿渊大打出手,还断绝关系?
王墨意味深长地琢磨着,似笑非笑,眼里掠过一些什么。
连宋琼落也震惊地说:“江家几兄弟不是以江老大马首是瞻吗,以往江老二和江老三在江鸿渊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怎么居然大打出手?不会又是为了王心柔吧,这个祸害都走了还惹得江家不消停,简直就是红颜祸水。”
一不小心吐出一句糙话,立刻被宋砚一记冷眼。
宋琼落吐吐舌,懊恼抿嘴,然后保持安静,不敢再造次。
宋老太说:“那不清楚,我只知道黄大翠是因为江老大这桩婚事给江家丢了人,给祖宗蒙了羞,气恼之下就迁怒他,江老二到底是为啥和江老大反目,还真不知道。”
“对了,那天我在院子里好像听到江家老二指责江老大,说什么他与外头的女人有染,气走了宝珠,又说他逼得江老三走投无路,全然不顾念兄弟情。”
宋太太满心困惑。
表示自己也闹不明白江氏兄弟几个到底是闹了什么矛盾。
王墨听到这儿,心里就有数了,和宋砚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笑着说:“这么说来,江家不但倒霉,而且看起来,江家三兄弟连心都不齐了。”
“可不是,现在江家上下就没一个正常人,黄大翠成了废人,江老二那天和江老大起了冲突,当天就离开村子,江老三早就不知所踪了,只剩下江老大,可那黄大翠脾气倔,根本就不许他近身,说是死也不让他伺候,江老大只好从外头请来个婆子伺候,造孽啊,亲娘重病都不能尽孝于床前,村里不知多少人议论纷纷,指指戳戳。”
说到这儿,宋老太忍不住撇嘴,唏嘘感慨:“半年前他家是有多气焰汹汹,现在家都要散了,连那死心塌地的宝珠都不要江老大了,真是世事难料啊,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女人肯嫁给他。”
嫁给江鸿渊?
王墨表情很是微妙。
心想着,这本书可不是单纯的小言文。
而是一本披着种田的团宠文,走的是大女主路线,全文的核心内容是女主一路开挂一般的事业线,以及征服各色男人,碾压各种反派渣渣,成为人生赢家的故事。
江鸿渊的感情戏,放在原著里的确是主线。
可这一次,他已经和王心柔脱钩。
失去了女主的男主,还能不能成为主线人物,王墨对此抱有怀疑。
而且别说男主,女主都自身难保,现在王心柔被罗广秘密囚禁,围绕着王心柔的主线虽然存在,但大概率是停滞不前了。
这样也好,她们这些支线人物得以自由喘息。
不用再被女主光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影响,强制和女主发生瓜葛,给女主做嫁衣,被女主虐,然后成为炮灰。
如果可以保持现状,一直避开女主生活,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赖。
宋老太不忘了叮咛宋砚:“儿子,听娘一句,现在他江家已经这么惨了,咱们也没必要痛打落水狗了,毕竟他们现在自顾不暇,没必要把事做绝,以后碰见了只当不认识,娘知道你是个君子,不屑于落井下石,所以从前那些恩怨就一笔勾销吧,毕竟他们现在已经落魄,再紧追不放,万一逼得他们着急跳脚,那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娘很怕你们两败俱伤。”
宋老太很是豁达,明白见好就收,是老太太的生存哲学,充满了智慧。
要是放在别人,王墨就会觉得很合理,毕竟两家的处境高下立现,没必要置人于死地,华国人的老观点:做人留一线。
可对方是江鸿渊,这男人不是一般人,他立志把所有曾经得罪过自己的人踩在脚下。
尤其是那些曾对他高高在上,打压过他的人,无不是江鸿渊的逆鳞,他把每一人的面容都记在心上,发誓要变成强者,让那些人仰视自己。
作为男主,江鸿渊一直以来都向往做一名强者,要将所有不服自己的人践踏在脚下,他崇拜被万人景仰的感觉,这种精神上的追求,几乎伴随了男主的每一条事业线。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屡屡让他受到打击难堪的王墨。
宋老太离开后,王墨在私下里对宋砚,表示出自己的不赞成:“娘这么善良,只怕别人未必这么想。”
宋砚未置可否,清冷的眉眼,望着窗外天边的晚霞,眸光深沉。
王墨突然想起宋砚最近一直在做的事儿,不由得好奇问:“对了,贺五爷那边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我感觉你这次的进展似乎格外缓慢,明明已经打交道打了很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你在布局什么?还是另有打算?不会真的像娘那样想,打算放过他吧?”
“那倒不是。”宋砚解释说:“我本来在考虑是不是暂时放他一马,倒不是忌惮他抵死抱负,而是他现在已经无法对你造成威胁,不如把那个把柄留在手里,等到未来合适的时机派上用场。”
王墨挑眉,“但现在你改变主意了?”
“是,这段时间他表面上不再针锋相对,看似表现出一种井水不犯河水之态,但鼎香楼的事足以说明他一直没放弃对付我们。”宋砚语带着几分冷意,“既然他不打算收手,对敌人仁慈反而是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