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舒文珮的皮囊,但是内里,已经换了个人!
一旦有了这个大胆的推测,王墨猛然间从位置上站起身。
吓了丰年一跳。
“阿墨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王墨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吩咐道:“吉瑞一探到消息就立马让他来回我,你先下去,继续监视王得贵,我要知道他近来所有的动向。”
隔天早上,王墨从吉瑞那里,听到了详细的内幕。
虽然张远对外宣称是修建庙宇,但是吉瑞观察到的,那山上集聚了不少龙虎门的帮众,他们还往山上运了很多木箱子,看起来很沉,四个壮汉才堪堪抬动一个大木箱。
吉瑞好奇里面装了什么,趁着他们聚餐期间看守不严,偷偷溜过去打开箱子看了眼,居然是满箱子的兵器。
试想一处要修建庙宇的山里,怎么会往里拖运兵器呢?
用庙宇为幌子,招兵买马的痕迹已经相当明显了。
王墨对心里那个推测的比重,也更倾斜了。
舒文珮死了,有人占用她的躯体重生了,而那个人应该不是别人,就是才死去不久的王心柔!
王心柔不止是重生了,很有可能还获得了关于这本书的记忆,知道了接下来的情节走向,所以才开始屯兵积粮。
她做的很隐蔽,明显是不想给宋砚知道。
王墨开始觉得,形势变的严峻了。
宋砚推门进来,看到她脸上布满红晕,焦躁不安的样子。
怔了一下,“你怎么了?”
他发现王墨身上平静的气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焦躁,还有一种不安和惶恐从她眼底流露出,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也不知道她遇到什么事,完全不似从前那般从容淡定。
随即就想到,王墨对他说起过,最近舒文珮的反常,让她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人对无法掌控的事,确实会变得困兽一般焦躁易怒。
王墨张了张嘴,感觉很多话想说,却无从说起。
她本来想说王心柔可能重生了,并且很可能同时得到了原著和舒文珮的记忆,抢占先机夺得了一块风水宝地,开始屯粮屯兵了!
以前王心柔的格局,一直不怎么大,王墨总觉得她就算是女主,也是不足为惧。
农女背景,眼界有限,只不过是气运加身,有女主光环的笼罩让她频遇贵人,所以才会活的精彩。
所以她打从心眼里,没有看得起王心柔。
可是现在,王心柔可能藏在舒文珮的身体里,并且站在上帝视角的她格局已经变化了,不再是沉浸在鸡毛蒜皮的恩怨和男人的情情爱爱里,居然开始做“正事”,做“大事”了。
这样的王心柔,让王墨感觉到了浓浓的威胁。
但是,这一切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宋砚。
所以,欲言又止了良久,也只是摇摇头说:“没什么。”
手面上,突然覆盖了一只大手。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别担心,我方才已经问过吉瑞,了解了大概。”宋砚流畅地分析:“所以现在舒文珮是交好了大毛子弟兄俩,又驱使王得贵替她办事,她出钱屯粮,张远则是去鸡峰岭屯兵,对吧。”
“嗯。”王墨心神不宁地应了一声,突然想到,如果王心柔获得了舒文珮所有的记忆,那么她一定会知道宋砚的身世,知道宋家军是怎么回事。
之后很有可能会倒打一耙出卖宋砚。
王墨更加坐立不安了。
她要起身,宋砚的大手却落在她肩头,沉沉地按下。
“阿墨,你今日是怎么了,事情未见得如何,你却先失了淡定。”
他表情很沉,透着淡淡的担心。
王墨深呼吸,然后抿唇说:“抱歉,我的确有点不冷静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只是觉得一筹莫展,但我相信我会恢复的,你陪陪我好么?”
“好。”宋砚毫不迟疑地答应。
接下来,两个人沉默地相对而坐。
宋砚并没有急于就这件事儿继续说些什么,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直到快正午,他才出声提醒:“饿不饿?”
王墨收起思绪。
小坐了一会儿,她看起来整个人已经淡定了不少,卸去焦躁,眸光也变得清明。
笑了一下,收起盘腿的姿势,起身下地,“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下碗面吃好吗?”
“不用了。”宋砚叫住她,“你和琼落最近都在忙,我请了专门做饭的婆子,这会儿估计已经快开饭了。”
王墨心里头,抑制不住地流淌过一股暖流。
现在这个档口,她是真的没心思琢磨做饭的事,还好有宋砚细心地关照一切。
她深吸口气说:“宋砚,之前你曾经怀疑过我的身世,我选择保守自己的秘密,但现在,我发现有些事情已经不受我控制了,所以……”
宋砚静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并不催问。
王墨顿了顿,苦涩地笑了一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告诉你这件事。”
宋砚看着她痛苦纠结的样子,眼里现出一抹不忍,“如果你觉得有难处,可以不必告诉我,我早说过,每个人都有秘密,觉得为难就不要讲,接下来你需要我怎么做,我配合你就是。”
“谢谢你的信任。”王墨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件事不说恐怕没法解决了,舒文佩似乎已经知道了未来要发生的事,所以才会提前屯粮屯兵,虽然我不确定她和张远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结,但是两个人显然已经是同盟了,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砚很是敏锐的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你是说舒文佩掌握了未来的命运?”
王墨不知道怎么解释,拧着眉头说:“我知道这很匪夷所思,可是我要说的是,很有可能她知道了一切,她很危险,你要离她远一点。”
以前她知道王心柔作恶,却并不担心。
因为都只是小阴谋,小谋算。
可是现在,一个掌握了全部剧情的王心柔,真的让她感觉到威胁了。
宋砚不解地看她:“我从未看见过你如此纠结,你好像过于在意她了,她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又为何会知晓未来?”
王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砚这个问题,斟酌再三,说道:“如果她不仅仅知道未来的大事,还知道你全部的秘密,如果真正的舒文珮已经死了,现在她的身体里住着的是王心柔的灵魂,你会信吗?会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么?”
饶是宋砚心理素质相当过硬,听了这些话也诧异了。
他目光幽深地盯着王墨,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仿佛在确定她是不是胡话。
王墨起初还期待地等着他的回应,慢慢的,泄气的垮下肩膀,“我就知道你无法接受,也不会相信,在你看来吐出这些话的我一定是疯了,算了,我们先不谈这个,我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理顺这些,然后以一种你能接受的方式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