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用完膳,由枝芽扶着在房间内散了会步,才去隔壁泡了药浴。
凤弈见秦素乖乖的泡药浴,刚才心底的气愤,也散了不少。
就在他想要浅眠片刻时,窗户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动静传到凤弈的耳中,他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谁?”
凤弈的一声喊,只见那人身形一顿,站在i屏风背后一动不动,也没有出声回答。
举起奇奇怪怪的,还翻秦素的窗户,这人究竟是谁?
凤弈从软榻上起身,心里想一探究竟,人已经冲到了江承礼的面前,见到来人,凤弈眉头紧蹙了起来。
江承礼也没有想到会在秦素的房间内见到男子,还是一位风度翩翩,身姿如玉的帅气公子哥。
他原本想着自己能够忍着不见秦素,忍过了第一日,熬过了第二日,第三天醒来,他实在是忍受不住对秦素的思念,正门不能进,翻窗越墙还是可以的。
只要不惊动秦府的暗卫,自己来找秦素,就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秦素房间里有其他的男人。
想到这里,江承礼脸色沉的能滴出墨来,秦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存在。
秦素去隔壁泡药浴,忘记了给自己收拾换洗的衣服,便让枝芽回自己的房间取一套自己的衣服来,枝芽刚进门,就撞见了凤弈和江承礼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人脸色黑沉的可怕,一人面带挑衅,丝毫不畏惧。
气氛实在是太可怕了,另外一人是谁,枝芽只觉得面熟,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是谁了。
察觉到站在门口的枝芽,江承礼黑如深湖的眸子直直盯着她,枝芽一个机激灵,想要转身离开,凤弈这时也注意到了江承礼的视线,顺着视线看去,便看到了枝芽害怕的模样。
“枝芽,她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没拿?”枝芽会回来,一定是秦素有东西没拿上,枝芽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道“小姐的衣裳忘记拿了,我回来取。”
“哦~那你快去吧,别让她着凉了。”凤弈的话,让江承礼周身的温度更低了,枝芽听了凤弈的话,心想秦素本来就受了伤,再要受凉了,那可怎么才好,只要忽视掉了江承礼杀人的目光,进去给秦素找衣服。
江承礼面无表情,眸中已然是惊涛骇浪,凤弈看了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要的就是这个那效果,最好将人气死,气死了秦素就该伤心死,自己就不用受那情锁的苦了。
“她在沐浴,一时半会回不来,下盘棋?”凤弈很欠揍的提议道。
江承礼冷笑,嘴角挂着凛冽的弧度“好啊,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凤弈,秦丫头的师哥,从小到大的那种师哥。”凤弈不怕死的强调后面的四个字,江承礼捏着拳头的手背已经青筋暴起,仿佛分分钟就要暴走。
凤弈一副没有看见的模样,转身便熟门熟路的从秦素放置棋盘的地方,将棋盘拿了出来,摆在了画堂的桌子上,摆放好之后,凤弈冲着江承礼挑眉,像是在宣战。
江承礼眯了眯眼,身上的威压差点将抱着衣服的枝芽吓个半死,见江承礼向凤弈走去,枝芽逃一般从房间内冲了出去,如同身后有鬼魅在追她一般。
江承礼走到桌前,长袍一掀,面对面的在凤弈的对面坐了下来。
凤弈嘴角微扬,手里拿着棋子握拳放在了棋盘中央,“猜子。”
江承礼看着他,面无表情道“双”
凤弈一怔,松开了手,手里拿着的棋还真的是双数,他这才正眼看了眼江承礼,心想有意思。
江承礼手执黑子,凤弈手执白子,两人开始在棋盘落子。
“秦丫头说她这次带了人回来,将人安置在了城中的西苑,没有想到是大启的王爷,看来是我失敬了。”凤弈像是不经意说起一样,和江承礼唠起了家常。
秦素将自己跟着来了烟京的事情都告诉了凤弈,她和凤弈关系很好吗?
凤弈刚才说自己和秦素是从小到大的情谊,据他所知,秦素从小就不在秦府长大,身上的本事都是来自她的师傅,这位师傅也是凤弈的师傅吧。
这么说来,凤弈说的没有错,秦素和他还真的是从小到大的情谊,真是好得很。
江承礼紧了紧后槽牙,强忍着动手的冲动“看来凤公子和卿卿的关系不错,不知可否与在下说说,卿卿小时候的事?”
凤弈嘴角带着笑“当然。”
江承礼黑瞳一缩,已经拿起棋子在棋盘上落了子,有一搭没有搭的和凤弈的说这话。
“风公子似乎对秦府很熟悉?”江承礼沉声问道。
凤弈霎时展开了笑颜“王爷有所不知,我与秦丫头从小一起长大,伯父伯母对我都可谓是算得上亲厚,他们知晓我住不惯那客栈,又舍不得我住外面的院子,就在秦府给我安排了院子,让我安心住下。”
凤弈说的倒是实话,估摸着是在秦素还小的年纪,秦素突然有事要回烟京,他左右呆在鬼谷中也无聊,就跟师傅告了话,跟着秦素一起回了烟京。
回了烟京,秦素也觉得放着他在外面住不合适,就将他的身份告诉了秦尧和秦夫人,秦夫人一听,觉得秦府原本人就少,便热情的将他留在了秦府,该专门给他劈出了一个院子,就在淮桑苑和素锦苑的不远处,叫做紫苑。
江承礼哪里知道这些,他连秦素有个师兄都不知道,哪里会想到自己不仅撞见了,还听了一耳朵的师兄妹青梅竹马的戏码。
他几乎拿出了毕生的忍耐力,尽量的维持着愈渐崩坏的表情,咬了咬牙“原来如此。”
凤弈听了江承礼咬牙切齿的语气,心情好的不得了,即使棋面对他不利,他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枝芽抱着衣裳进了秦素的浴房,直到将门关上,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热气缭绕的浴房内,弥漫着药草的气味,秦素闭目靠在浴桶边,纤细的手臂随意搭靠在桶壁,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只见,她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小姐,你猜猜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秦素按照凤弈的医嘱,将整个人都泡在了药浴中,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脸上是被水汽沾染的红晕,红扑扑的小脸蛋,看的枝芽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后怕。
秦素的人被氤氲的水汽包裹着,她的意识也渐渐的松弛了下来,耳边传来枝芽进来的动静,难得好奇的问道“什么?”
“刚才我在小姐的房间,看见风公子和大启的王爷在针锋相对,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呢。”枝芽回忆着,脑海中还涌现了刚才两人黑沉着脸色的场景。
秦素以为自己听错了,音量拔高了几个度“你说什么?”
枝芽提着一桶热水,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就是凤公子正在和王爷在说话,两人好像发生了口角呢。”
“你说你看见了江承礼在我房间?”秦素几乎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震惊的看着枝芽。
枝芽见秦素神色不太对,木讷的点着头“是...是啊,现在还在呢。”
秦素得了肯定的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自己回来之后,便一心扑在了秦淮的事上,倒是忽略了江承礼的人还在烟京,江承礼来烟京就是为了自己来的。
她回来的第二日,就动手救了秦淮,差点因为救人将自己赔进去,又因为自己受了重创,睡了一个日夜,没有给江承礼递消息,按照江承礼的性子,的确是等不及了。
她现在药浴才泡了一半,不能立即出去,秦素也只能盼着凤弈别乱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江承礼也别多想有的没的。
秦素抬眼看着枝芽“你去帮我盯着点,别让凤弈乱说话。”
“可是....”秦素这里还需要人伺候,枝芽宁愿留下来端茶倒水的,凤弈那里她实在是不想去。
“嗯?”秦素看着枝芽,不说话。
枝芽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了,抬着沉重的步伐出了房间,正要朝着秦素的房间走去,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枝芽走到听到了你什么东西被掀翻的声响。
听到动静,枝芽怕真的出什么事情,脚下的步伐也加速的朝秦素的房间走去,还没走到正门,就看见一前一后的身影,从秦素的房间内冲了出来,在半空中打斗着。
枝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咽了咽口水,远远的看了眼秦素凌乱的画堂,棋子散落了一地。
这...这是下棋下急了眼?
等枝芽看到院中的海棠树受到了波及,才回过神来喊道“别伤了小姐喜欢的海棠树。”
江承礼和凤弈两人打斗的手势一顿,战场慢慢的远离了秦素的那些海棠花。
说完,枝芽就跑去找秦素,一边跑一边喊道“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秦素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尤其是听到枝芽喊的别打了,人已经从浴桶里面起来,披着一件薄衫,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枝芽就闯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打起来了呢?”秦素急忙问道。
江承礼不是那么容易与人起争执的人,凤弈虽然人不好说话,要不是那种轻易动手的人,这两个人能够打起来,她觉得不可思议。
枝芽焦急的看着秦素,总不好说她觉得是两人下棋下急了眼,才打起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