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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听见我的声音，黎阳眼中闪过片刻不解：“你说好？”
我继续点头，从座位上起身，拔下头上的玉簪放在桌面上。
这玉簪是黎阳送我的定情之物，乃是他亲手打磨。
我至今忘不了，少年白皙的脸被冻得通红，嘴唇干裂。
他手掌心盖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还有几个水泡，却一脸赤诚地将簪子递给我。
黎阳捏起玉簪，放软声音：“霜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想再听他的挽留之言，独自一人回了孤静的院子。
晚上，黎阳破天荒地来看我。
他手里提着热腾腾的糕点，在我门口站着。
我就着烛火读书，不打算过多理会。
黎阳走进来，轻手轻脚地放下糕点，大手落在我的肩头。
他轻轻地帮我捏肩，就好像我们从没吵过架，还是百年前恩爱的那对鸳鸯。
我转身躲避他的触碰：“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不用陪着安安。”
黎阳脸上闪过不自然，拆了糕点的包装，捏着一块糕点喂到我唇边。
“今天来看看你，不是你的生辰吗？”
呵，原来他还记得啊。
他记得我的生辰，却不记得我爱吃什么口味的糕点。
我嗅着鼻尖淡淡的杏仁味，胃里一阵翻涌，酸水漫到喉咙。
我最讨厌吃杏仁糕。
黎阳败兴地放下糕点，眉宇间流露几分不耐烦。
“霜降，你到底想怎样？”
“你到底在矫情什么？就因为我纳了个妾？”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从书案上拿出一纸和离书。
笔墨早已经准备好，就等黎阳了。
“签字吧。”
黎阳暴躁地把纸撕得粉碎，砸在我脸上：“霜降，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休妻，你让天下人怎么看我们黎家？”
“斥责我宠妾灭妻？”
黎阳索性掀翻桌面，笔墨纸砚砸了一地，脏乱不堪。
将我的房间弄得一团糟，他径直离开。
与此同时，隔壁院子响起女人惊喜的叫喊声。
“阿阳，你怎么来了？”
我唇角勾着嘲讽笑意，将糕点丢在地上，踩得粉碎。
黎阳怕我在成亲当天闹事，叫人禁我的足。
他不肯放我走，也不肯给我自由。
我困在院子里，听外面噼里啪啦燃爆竹的热闹声。
安安穿着凤冠霞帔，大摇大摆地走到我院子前。
这些天，她故意叫人给我送馊饭剩菜。
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送些血淋淋的死物来恶心我。
安安放下手中的菜，优雅抬脚在上面踩。
“姐姐，今天是我过门的日子。”
“想必你这一个月来都没吃过好饭好菜吧。”
她头上的珠钗肆意摇摆，撞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抬头，我就看见了她耳朵上的耳铛。
红色的宝石在太阳光下格外亮眼，散发出绚丽光彩。
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