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的格外仁慈,缓缓道:“当然可以,你们帮哀家解决了这么一桩心头大患,想要什么尽管说。”
林许呆呆的看着于思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他是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
下意识的追随于思远的视线,就见于思远冲他眨了下眼。
电光火石之间,林许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运转。
他似乎明白了。
于思远这是在为他们寻求庇护。
“为太后娘娘分忧是民女的荣幸,民女别无所求,只想求太后为我们的新铺子提块匾。”
此言一出,除了林许外,周围的人是都愣住了。
要知道,这求的可是太后的墨宝,是莫大的荣耀。
传出去,说是光宗耀祖也不为过。
一般来说,皇家的墨宝是不允许流传到民间的,除非立下汗马功劳,或者有突出贡献的,皇上才会给予这个赏赐。
被赏赐的人拿到墨宝也是要好生保管,不容损坏。
否则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就在周围的一众侍女包括嬷嬷在内,都以为太后会婉拒,赏赐些别的东西时。
太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同意了。
“只是想要哀家为你们提一块匾?这赏赐是不是有些轻了?你可要想好了,自己求赏的机会可只有一次。林许,也觉得一快匾就可以了?”
林许心中大喜,知道于思远求太后提匾额是为了对付九王叔,勉强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激动,急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谢太后赏赐,这也是草民一直以来的心愿。”
太后显然没料到,林许这就开始谢恩了,一时被逗的合不拢嘴。
周围其他人也被他逗笑了,慈安殿内是一片欢声笑语,气氛很好。
“罢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等哀家写好后,便命人抬出宫给你送到铺子去,这样可好?不过你得为我多备些药,这头痛之症,显然已落下病根,总归是要吃一阵子才能根除。”
林许急忙应下。
“届时草民会按时送进宫,绝不会耽误太后用药。”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事情都已经办完,林许知道以他的身份再没有继续留下的道理。
于是主动找了个借口出了宫。
待他走后,殿内明显安静不少。
太后这会子说了不少话,现下已有些乏了,明显精神差了许多。
于思远见状,没等嬷嬷动手,贴心的往太后身后放了两个软枕,扶着她缓缓的靠在上面。
举手投足间都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既规矩又暖心。
太后是越看于思远越满意。
“这人毕竟是你给哀家送来的,不能光赏赐他,而忽略了你这个大功臣,你想要什么赏赐,只管开口就好,不用跟哀家客气。”
凡是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此时的太后对于思远亲近不少。
说起话来也少了些疏离,多了些亲昵。
于思远心思微动,自然不可能真的要什么赏赐。
否则岂不显得太功利了些。
但今天气氛这么好,太后又难得被哄的如此高兴。
这样的机会若不趁机说点什么,实在浪费。
倒不如……
于思远低头状似在沉,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面上却是丝毫未显,一如平常。
半晌,她才抬起头来淡淡道。
“太后,为您分忧,本就是民女该尽的本分,哪敢讨什么赏赐呢?要说民女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王爷平安回来之前,获得太后的庇护。”
她边说边低下头去,仿佛说到了伤心处,一副隐忍的样子。
太后眉头微皱,向周围扫了一眼。
嬷嬷会意,立刻领着一众侍女下去,并将殿门关好,守在门外。
“听你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用怕,只管说就是。虽然季南轩不在,但是有哀家为你做主。”
于思远心中一暖,迅速组织了下语言缓缓道:“太后应该也知道,民女在京中有个铺子,卖些简单的吃食,承蒙百姓关照,生意做的很是红火。”
她顿了顿,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仔细想着该怎么把九王叔,不动声色的扯进来,才不那么刻意。
毕竟现在她完全不知,太后对九王叔是什么态度。
万一太后站在九王叔那一边,那她岂不成了背后告黑状的小人。
太后必然不会为她撑腰,反而还会厌恶了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太后您有一事不知,民女初到京城时,本想自己开一家铺子,谁知九王叔突然说他已经准备好了铺面,让民女只管先干着,没说是赠予还是合作,又或者是雇佣。”
“民女当初不好拒绝,就这样一直经营着,可前阵子九王叔突然找到民女,要将铺子要回去。”
为了避免出错,于思远只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并未过多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这样也好方便她等下随机应变。
太后本就对九王叔没什么好感,当下一听瞬间生气了。
“呵,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这天下的便宜全都让他占尽了。哪有这么好的事?不出钱不出力,只想坐收渔翁之利?他倒是精明!现在怎么样了?”
见太后如此,于思远心中一阵暗爽。
暗道自己真是找对人了,太后是站在她这边的。
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收敛神色,露出难掩的落寞,还轻叹了口气。
“已经还给他了,不过这铺子他交给民女时是什么样,民女还给他什么样。铺子里东西是我打点的,民女都带走了。想来,九王叔应该很生气吧。”
“太后,王爷如今不在京中,民女实在害怕,您能不能准许民女在宫里侍奉您,直到王爷回来呢?”
九王叔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可她确实无力周旋。
所以只得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应付,以作缓兵之计。
“当然可以,你只管待在哀家身边,我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从我身边拿人!”以太后对九王叔的不满,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当即便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