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正事,林星河又把秦北嘉拉回自己暂住的房间里腻歪了许久。
两个女孩子,虽然早就见面了,但是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重逢。
秦北嘉跟林星河说了一些旅途中遇到的趣事,林星河则跟秦北嘉说了父亲去世之后自己在林家的遭遇。
林星河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断了联系的原因,跳过了最艰难痛苦的部分,只跟秦北嘉说一些自己在打工时遇到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洗过碗,连摔了八次碟子之后,老板无可奈何,把我调到了前厅上菜,不幸中的万幸,我英文说得不赖,外国客人们都喜欢让我点菜,后来我要辞职,老板一直不肯放我走,他以为是我之前摔碎了碟子他扣我工钱所以我怀恨在心,竟然跟我说要把扣得工钱还回来,你说好不好笑。”
“还有还有,我一开始给舒意做饭,洗好了米,放好了水,等了两个小时,我们俩饿得都快原地去世了,饭还没好,跑到厨房一看,你猜怎么回事,原来煮饭的开关键没有摁。”
“一开始做菜,没掌握好火候,不是糊了,就是没熟,好不容易净炒了个青菜没有焦,喜滋滋地端上来让舒意先尝,舒意吃了一口问我:‘姐,你放盐了吗?’哈哈哈哈哈,当时他那个表情特一言难尽。”
“还有一次,我一顿迷之操作,锅里竟然起火了,舒意说赶紧隔绝空气,我们就想要用锅盖把锅盖起来,但是我又想起来,我们家哪里来的锅盖?!当初为了省钱根本就没买。后来菜全烧糊了,整个厨房都是烟雾,烟雾引起了火警警报,把楼里的保安都引来了。”
“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舒意怕蟑螂,我让他把房子里的蟑螂打死,他一个一米八的男孩儿,举着拖鞋,边嚎啕大哭,边打蟑螂,我真是要给他笑死了……”
林星河说得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但是秦北嘉却笑不出来。
秦北嘉哪里敢想象,以前养尊处优的林星河,有一天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这些苦,原来她本不用吃。
“你查过你父亲的遗嘱吗?”秦北嘉问。
林星河浅浅叹了一口气,好像多沉重的事,到了她那里,都变得跟羽毛一样轻了。
“是爸爸的律师宣读的遗嘱。后来我去找过那些跟爸爸合作过的叔叔,他们不是出了国,就是忙着开会,后来我才明白,他们不是忙,他们是不愿意见我。”
“程曼真不简单,连你爸的心腹都收买了。”秦北嘉恨恨道。
“算了,不说这些了。”
“为什么不说,一定得说,程曼在你爸死后动手脚,这样对待你,你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样,没用的。”林星河的声音轻轻的,十分无力。
她知道,继母如今的事业发展得如火如荼,以她自己目前的力量跟现在的继母斗,根本就是蚍蜉撼树,说再多也只是徒增不甘。
可是林星河的态度让秦北嘉觉得林星河是在逃避。
“你怎么了?懦弱地任人骑在头上,卑微地让他们得寸进尺,你从前的自信和勇敢哪儿去了?
林伯伯当年多么宠你,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会娶程曼,也是因为程曼长得像白姨,程曼利用了这一点,借机接近林伯父,才得逞地进了你们家,但是她那么多年,过的都是替身一样的日子,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伯父不可能把房子都留给程曼,那是他跟白姨留给你的东西。程曼她这是窃取!”
林星河脸上的风轻云淡渐渐收拢起来,眼里的神采也化作了一潭死寂,“是,我懦弱,卑微,我任人欺负践踏,我自暴自弃。可我能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摆脱了她们母女,我只想过一个安稳的日子,把舒意照顾好。”
林星河说着眼泪从眼眶溢出来,但是脸上没有一丝委屈,倔强得让人心疼。
驻足在门外的沈牧川眸色幽深。
他结束了工作,正要回卧室,经过林星河的房间时,无意听到了两个女生的谈话,不由得停了下来。
程曼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只是这个人并不怎么了解。
沈牧川回到自己的卧室,拿出手机拨了安德的号码,没响两声,电话便被那一头接通。
“BOSS。”
“帮我查一查林行之去世时手底的财政状况,还有,他第二任妻子的背景信息,还有她的关系网也给我一份。跟这个女人有关的人,我希望一个都不能落。”
“好,什么时候给您?”
“明天上班之前。还有……”
“BOSS?还有什么事?”
“顺便帮我查一下‘女装大佬’的相关资料,以及搜集汇总一下近年来相关类型的流行词汇和解释。”
安德一头雾水,挂了电话还一脸不敢置信。
老板什么时候对女装大佬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