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川的问话让林星河说不出话。
她不想让关心她的人知道她受伤的消息,这样只会徒增他们的负担而已。
“你是我太太,我有义务在你养伤期间照顾你,这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沈牧川继续道。
看林星河脸上出现犹豫的神情,却已经不再拒绝,他再接再厉:“昨天晚上你去医院的时候,安德已经把你需要的换洗衣物带来了,我替你放在了房间里。”
他说着从酒柜中拿出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又从旁边的冰桶中取出冰块放进酒杯,随后就着杯口浅浅啄了几口。
林星河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问:“那你呢?不休息吗?”
他也是陪着她一直没有合眼。
谁知沈牧川摇摇头:“我一会还要去公司,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如果我在忙,就联系安德,饿了的话冰箱里有吃的,但是我不建议你亲自动手,到了时间,阿姨会过来,你想吃什么可以跟阿姨说,让她给你准备。”
沈牧川原本想把白辰的联系方式给林星河。
毕竟让病人直接对接医生是最高效的方式,但是话到嘴边就改成了让林星河找他自己。
让他把自己妻子交给另一个男人,他可不乐意。
沈牧川说完,拿上外套就出了门。
林星河不由感慨,成功人士真的很忙,这么忙的他却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城市的古镇上救了她,为了去找她,沈牧川一定耽误了不少工作,所以现在连休息也顾不上要回去处理。
想到这里林星河一阵愧疚。
上了客房。
林星河发现客房被打扫干净,但是自己上次用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却没有被扔掉,还是按她离开时摆放的位置摆放。
但是林星河却发现了一些小细节。
落地窗前的区域加了一张圆形的白色羊绒地毯,上面立着一张女式的小圆桌。
铺着蕾丝桌布的桌子上放了许多零食,都是清一色女生喜欢吃的甜食,各种牌子的巧克力糖果花花绿绿摆满了糖果盒。
床头多了一排布偶娃娃,拟人的动物们个个穿戴精致,表情生动,惟妙惟肖。
林星河不由失笑。
这是把她当小女孩了么。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门外有声响。
倒不是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而是林星河的神经太敏感,一个人的公寓本来就安静,一点点响动都能让人惊扰人的听觉。
——是做饭的声音。
林星河摸索到门外,从楼上探下身,看到厨房的剪影。
一个阿姨模样的人围着围裙在做饭。
沈牧川说过阿姨会来的。
林星河下了楼,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见到林星河,立刻用围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笑呵呵道:“太太好。我是沈先生请来的佣人,姓周。”
林星河一怔,礼节性地点头回给阿姨一个微笑:“周姨。”
直到现在她还是对沈太太这个身份有些陌生,跟沈牧川的婚礼也仿佛只是一场梦。
“现在应该还没到晚饭的时间吧……”林星河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下午三点一刻。
如果是来做午饭的,又未免太迟了。
但是要是来做晚饭,也也有点太早了。
“原本我都是在先生下班之前买好菜过来的,但是先生今天通知我,让我下午早点过来,应该是先生不舍得看太太饿肚子。”周姨说。
林星河脸一红,低下头。
“听先生说,太太还没有用过午饭,现在应该饿了吧?有没有想吃的?”周姨殷切地看着林星河。
毕竟是第一次给女主人展示自己的厨艺,她有点紧张也有点激动,还有点跃跃欲试。
林星河摸摸肚子,笑着对周姨说:“被周姨这么一问,还真有点饿了,随便做些什么就可以,我担心晚饭吃不下。”
“好,那我忙去了啊,太太等一会就好。”
周姨越瞧林星河越喜欢,尤其是林星河笑起来眼睛里似缀了千万颗星星似的,重要的是,林星河没有架子。
原本周姨她一个佣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雇主娶个什么样的女人,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也管不着,但是一个亲和的女主人,伺候起来总是能让人舒心些。
林星河来到客厅,手机提示音响起。
摸出手机一看,竟是秦北嘉给她发来了信息。
是一个视频。
林星河点开,视频里的环境是在一个废弃的老旧居民土屋。
看这样的砖瓦和格局,应该是在她们学校组织参观的古镇里。
土屋的门被关得严严实实,只有几丝秋日的阳光从裂了缝的窗户上漏下来。
门窗边各守着两名身材魁梧高大的黑衣保镖,一个个面无表情,像是凶神恶煞的门神。
屋子中央的黄土地上,蹲着七八个人,男男女女,黑压压的脑袋挤在一起。
秦北嘉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来:“不用我说了吧,自觉一点,把东西都交出来。”
蹲在地上的人显然还有些犹豫,秦北嘉拎着一根不满倒刺的藤条,踩着她那双马丁靴缓缓走到众人面前,马丁靴上的铆钉泛着银色冷光,十分瘆人。
“是你吗?用这个东西打人?”秦北嘉来到一个女生面前,“C大好歹也是国内一流名校,怎么就出了你们这些害群之马,还是说,你们自以为是C大的一份子,所以自视甚高,觉得谁也比不上你们。”
“你们这些背地里嚼林星河舌根说她用不正当方式入学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不是家里给学校捐了楼,就是跟教育部打点了关系,哪一个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进来的?”
那个女生显然十分不服气,脸上带着不屑,撇开了脸躲开秦北嘉的目光。
居然拿她们跟林星河那种贱胚子比,她们好歹能凭家世,林星河凭的是什么,是身子。
带保镖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弄出人命不成。
秦北嘉幽幽叹道:“唉,本来我想讲道理,但是我现在发现有些人根本听不懂,我发现,还是以暴制暴比较有用。”
话音刚落,秦北嘉一鞭子狠狠抽到了面前那个女生身上。
“啊!”女生一声尖叫,捂住了自己的脸。
等她一脸惶恐地把自己的手从脸上移开,掌心里已经沾了一抹鲜血。
看到血的那一瞬间,女生崩溃地大哭起来,刚才的轻蔑和傲气顷刻崩坏,五官因为大哭而扭曲变形。
她这一哭,身后的那些人都害怕起来,纷纷将头埋得更低,有些女生甚至跟着小声啜泣起来。
但是秦北嘉却没有因此心软,她的眼神反而变得更冷,她冷喝:“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