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
这个名字一直都在苏落锦的脑海中环绕,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见过,又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名字。
“阿燕姑娘,劳烦你帮我把这画都收好。”
苏落锦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一声‘阿燕姑娘’说的是她。
苏落锦怔了怔,然后回头,指了指自己:“我?”
“对,是你。”
唐寅长得较为风流倜傥些,苏落锦看着这面容,着实想不起来历史上究竟哪个叫做唐寅,只是觉得这名字实在是熟悉,有一个另外的名字就要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没想起来。
“行。”
苏落锦撸起了袖子,将那挂在墙上的画卷都一一收了起来,这画卷收好之后,都插在了不远处的画缸之中。
“好了。”
苏落锦做这些事情毫不费力。
唐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苏落锦,说:“看你身量娇小,怎么力气这么大?”
“我?力气很大吗?”
苏落锦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一想到古代的女子,怕是走两步都要喘上一喘,她这个样子,似乎力气还真的很大。
唐寅坐在桌案前,说道:“算了,方才看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同寻常,嫂夫人这么一个端庄娴静的女子,身边怎么会跟着这么一个不懂礼数的丫头?”
“你说我不懂礼数?”
苏落锦干脆坐在了唐寅面前的椅子上,说道:“对啊,我就是不懂礼数。”
每次看到唐寅这个样子,苏落锦都不禁想到了季礼。
这两个人的脾性简直是太过相似,虽说这个唐寅看上去话比较多,但是和季礼一样,肚子里都是黑墨水。
“坐,我这里不拘谨。”
唐寅拿起了手上的画笔,这上面的画作数不胜数,有山水,有人物,颇有意境,且都是符合当下朝代审美的。
苏落锦问:“不知道唐公子,为多少人作画?”
“不记得。”
唐寅看了苏落锦一眼,说道:“莫不是你也想要在我这里求画?”
“这倒不是。”
苏落锦说道:“岂敢,奴婢可没有这么大的体面。”
苏落锦是真的不敢,她虽然不知道唐寅是什么人,但是隐隐约约有这么一个印象,分明差一点就要想起来了,结果等唐寅一开口说话,她又给忘记了。
“研墨。”
唐寅使唤的恰当。
苏落锦将那墨块拿了起来,然后按照电视剧里的那样研墨,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唐寅突然抬头看着她,说道:“粗俗。”
“粗俗?”
苏落锦看了一眼自己,片刻都没有觉得自己粗俗。
唐寅指着她的手,说道:“墨都沾到了手上,这是失礼。”
“??”
苏落锦知道古代有很多的礼数,却不知道严格到这样的程度。
她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研墨须得要轻重、快慢适中,姿势要端正,要保持持墨的垂直平正,要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随意乱磨。磨墨时用力过轻过重,太急太缓,墨汁皆必粗而不匀。用力过轻,速度太缓,浪费时间且墨浮,用力过重,速度过急,则墨粗而生沬,色亦无光,轻重有节,切莫太急。”
唐寅这么一大长段的话,苏落锦甚至觉得自己在听天书。
之前自己在院子里研墨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多的规矩。
现代可以直接买墨汁,所以也不需要这么麻烦。
苏落锦干脆将那墨块放在了桌面上,一副要罢工的样子,说道:“我不磨了。”
“你……”
唐寅对字画似是颇为执着,他说道:“不磨,如何能够做的好画?”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苏落锦见唐寅自己研墨,这动作和电视剧里看到的不一样,他研墨起来颇有另外的一股风韵在里面。
苏落锦说道:“唐公子,这里还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
唐寅说道:“你可以回去了。”
“好!”
苏落锦站了起来,想的那幅画应该还在武夫人的手里。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回去才是。
“慢着。”
唐寅说道:“不着急的话,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窗子打开。”
“行。”
苏落锦离开的时候帮他将窗子打开了。
当她走出去没有几步,回头去看的时候,正看见窗子对着桌案,唐寅站在桌案前提笔作画的样子,果见儒雅。
“唐寅……唐寅。”
苏落锦一直都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希望自己能够想出什么来。
她沿着之前的路,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武夫人的房间外。
见武夫人正看着手中的画作,浅淡一笑的样子,让人一眼见到,就移不开眼了。
“夫人。”
苏落锦走了进去,说道:“夫人貌若天仙,这画画的还真是巧夺天工,分外传神。”
苏落锦恭维人的话最会说了,她此刻想要碰一碰那画卷,看看是否能够回去,不过还是无果。
“唐公子叫你去做什么了?”
“搬东西。”
苏落锦说道:“他可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竟然让一个小姑娘去搬画,真是太不懂得照顾女孩子了。
比起这个,苏落锦更注意的是武夫人的样子。
方才听到那个武大人唤她金莲,这不免让人多想,她现在想要证实自己想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还要费一点功夫,她也很想知道,这玉璧带她来到这里,究竟想要给她呈现什么样的记忆。
武夫人说道:“唐公子年纪轻轻便名满苏州,这一次来到咱们这里游历,性格自然洒脱一点。”
“对了,方才见大人也在,怎么大人没有陪伴夫人?”
“官人他去见一位旧友。”
武夫人说道:“好像是叫黄堂,因家中着了火,没有去处,所以来投奔官人。”
“黄堂?”
苏落锦半点不记得历史上有这个人,但是那个唐寅却隐隐约约的想起了什么。
当天晚上,苏落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想的全是古代的床板硬的咯人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