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和卢小姐躺在一处,这床不算是拥挤,两个人躺在一起勉勉强强还算是有富余,卢小姐生的温婉,苏落锦还是*和一个女孩子睡在一起。
她原本是想要和卢小姐聊一聊的,只是古代的女孩子也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只要是躺在了床上,就不会再说话。
苏落锦想着自己或许一觉醒来还可以回去,只是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样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青色的帐幔,卢小姐早就已经醒过了。
有两个丫头伺候卢小姐洗漱。
苏落锦总算是见到古代女子美如画是什么样子。
卢小姐坐在檀木椅子上,那椅子雕刻的精美,上面涂着的漆分外的鲜亮,很是好看。
“苏姑娘也起来梳洗吧。”
等到另外那丫鬟给卢小姐盘好发髻之后,卢小姐便站了起来。
苏落锦说道:“不用,没有这么麻烦的。”
苏落锦将头绳绑在了头发上,便干净利落的梳了一个马尾。
卢小姐微微点头,虽然苏落锦知道这个卢小姐很好奇这样的发型。
这清朝女子都是梳旗头,只是因为她是汉人,又是书香门第,并没有梳旗头,尚且未出阁的时候,头发都是披散开来,微微挽着发髻,簪着几朵雏菊花,很是淡雅清丽。
苏落锦曾经也梦想成为这样一个静若处子的女孩子,奈何她生来就动若疯兔,完全没有办法变成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孩子。
苏落锦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洗了洗脸,然后漱了漱口。
卢小姐倒是很耐心的教她,想她一个现代的文物修复师,竟然也有一天能够学古代闺阁女子的礼仪。
卢小姐说道:“哥哥怕是一会儿就要来找你了,苏姑娘不要介意,哥哥这个人虚心好学,遇到了新奇的东西就会缠着不停,如果给苏姑娘造成了困扰,苏姑娘一定要提出来,哥哥也会有所收敛的。”
苏落锦连忙摆手,说道:“不会不会,卢大哥这样的性格很是洒脱,虚心好学乃是好品格,我怎么可能会造成困扰?”
她想从今天开始卢葵生应该就要问她一起制作那个妆奁了。
这一次是和清朝大家一起制作妆奁,说起来还真有点期待。
像是卢小姐说的,卢葵生果然很快的就过来了,看着外面的日头还早。
估计也就是早上八九点的时候。
苏落锦跟着卢葵生去了榆书屋。
才进去,苏落锦就已经看见了满目的宣纸,卢葵生一边收拾一边说:“这里脏乱,让妹子见笑了。”
自从昨天苏落锦和卢葵生兄妹相称之后,卢葵生就一直都叫苏落锦妹子。
苏落锦也叫卢葵生大哥,这样显得分外亲切。
苏落锦也是没想到有一天她可以和古人称兄道弟。
卢葵生说道:“这些都是昨天我研究出来的图样,妹子看看还好?”
苏落锦早就已经注意到了地上四散的纸张,卢葵生画出来的图样分外的好看,很像是女孩子的家的心思,而且都是围绕着‘多子多福’这样的想法。
这莲子就很好,荷花又廉洁,藕断丝连,又是好兆头。
卢葵生说道:“自从昨天得到了妹子的教导,我昨日做了些许,妹子过来看看。”
苏落锦跟着卢葵生走到了桌案前,那上面原本盖着的是一个红绸缎。
卢葵生将那红绸缎掀开,里面便摆着的就是已经完成了一面的妆奁。
苏落锦惊讶,这和季礼之前画的图样基本没有什么出入。
苏落锦原本看见文小姐送来的妆奁时,已经有些做旧,虽然保养的很好,却不见艳丽之色。
可眼前的妆奁已经上过漆,这上面的颜色均匀,苏落锦曾经看过一则纪录片,这上面皇帝的漆器要上几十甚至上百层的漆料,叠加出来的颜色鲜丽。
而现在卢葵生的这漆器涂着的也绝不简单,光是这一个工艺,苏落锦就觉得叹为观止。
她越发觉得卢葵生在这清代一定是一代大家,年纪不大,可是手艺是实打实的精湛。
卢葵生说道:“看妹子甚是喜欢?”
“不过是按照稿纸上画着的图样就能够做的如此逼真,妹子实在是佩服。”
苏落锦说的都是真话,卢葵生的百宝嵌手艺惊人,这上面竟然半点都没有看出来是嵌入的,反而觉得它生来就是这个样子,与妆奁融为了一体。
莲子上的珍珠还散发着晶莹,而这漆器上的光泽又鲜亮,翡翠已然打薄,镶嵌进去毫无违和感。
苏落锦原本以为自己修复的已经很不错了,可是看卢葵生的手艺,她才知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
“这个送给妹子。”
卢葵生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被绢帕包裹着的翡翠。
这翡翠的料子是上好的,苏落锦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和这妆奁上的翡翠一样。
“送……送给我的?”
苏落锦将那翡翠拿在手里:“这是……平安扣?”
卢葵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不好白叫妹子教我这些,咱们就当做是互相讨教,做大哥的送妹子一个玩意儿,希望妹子不要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多谢大哥!”
苏落锦高兴的不得了,这一块平安扣虽然不大,但是质地却非常好。
“还望妹子不要嫌弃大哥做的粗陋。”
“不会,这是我见过工艺最好的平安扣。”
苏落锦说道:“在我们那边,很少有这种手工的平安扣,而且这料石也都是合成的,一点也没有纪念价值。”
“合成?”
“也就是说不纯粹,翡翠不纯粹的意思。”
苏落锦解释了道:“我们那里呢翡翠的产量其实很大,遍地都可以见到翡翠,可是却少有真的,而且基本都是机器雕琢的平安扣,样式虽然多,但都让人觉得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情味儿。”
卢葵生对苏落锦的话消化了一阵儿,他说道:“这平安扣,乃是赠给亲朋好友的物件,须得用真心实意雕磨,若只是一件石头,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