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修士道友们，睁大你们的灵识好好看看！"
苏半夏用戴着蒸汽面罩的食指敲了敲玻璃试管，淡紫色的筑基丹溶液在镜头前泛起可疑的油花。直播间右上角的在线人数突然暴涨，三万双眼睛正盯着她手中那管混合了齿轮润滑油的"灵药"。
"南宫世家出品的筑基丹，号称能助修士突破瓶颈。"她故意捏着嗓子学广告里的仙子腔调，面罩两侧的排气孔喷出两团讥讽的蒸汽，"但要是知道这里面掺了黑市三块灵石一桶的工业润滑剂——"
试管突然在掌心炸开，紫色液体溅到镜头前凝结成蛛网状的油膜。苏半夏敏捷地后仰，机械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实验室墙面上密密麻麻的齿轮组投影在她面罩上投下细碎光斑。
弹幕瞬间炸开锅。
【南宫家走狗滚出修真界！】：用户"剑破苍穹"打赏十块中品灵石
【姐姐面罩好涩prpr】：用户"蒸汽姬赛高"赠送玫瑰蒸汽弹幕
【齿轮不会说谎】：用户"深海观测者"发送血红加粗字体
最后这条弹幕突然卡在屏幕中央，整个直播间开始剧烈抖动。苏半夏看到自己映在油膜上的倒影突然扭曲成七只眼睛的怪物，实验室的蒸汽压力表集体发出刺耳鸣叫。
"要糟！"她猛地踹向桌底的紧急制动阀，机械椅背突然弹出逃生装置。就在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响起的瞬间，直播设备突然射出刺目的柠檬黄色光晕。
整面墙的齿轮投影开始逆向旋转，苏半夏感觉后颈的汗毛被某种粘稠的视线舔过。她毫不犹豫地按下面罩侧边的爆破键，镶嵌在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盖"砰"地炸开。
"感谢诸位道友见证本仙子最后一次直播。"她在漫天飞舞的灵石收讫单中抓住垂下的钢索，绣着齿轮纹样的裙摆扫过正在融化的直播设备，"记得给南宫家的良心点个举报——"
钢索骤然绷紧的瞬间，她对着黑屏的直播间竖起中指。这个剪影被定格在十九点零七分的齿轮时钟表盘上，表面泛着深海鱼鳞般的幽蓝光泽。
逃生通道里弥漫着刺鼻的润滑油味道，苏半夏的机械护膝在管道壁上擦出火星。她能感觉到至少有三十道追踪法术正在扫描这片区域，其中三道带着南宫家独有的海腥味。
"真是看得起我啊。"她扯下面罩擦了把冷汗，突然发现掌心的齿轮纹身正在渗出淡粉色蒸汽——这是道歉系统启动的前兆。
管道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管壁快速逼近。苏半夏摸向腰间藏着微型蒸汽弩的暗袋，突然听到头顶传来齿轮先生标志性的电子合成音："友情提示，宿主还有23秒触发首次强制道歉任务。"
"闭嘴！"她对着虚空挥拳，指关节撞在突然出现的青铜齿轮上发出清脆回响。生锈的金属表面浮现出血色符文：【检测到违规内容传播，请面向东南方45度鞠躬致歉】
苏半夏看着符文里那张属于南宫燎的俊脸，突然露出小虎牙笑了。她反手掏出藏在胸衣里的微型留影珠，把刚才录下的直播事故影像塞进齿轮缝隙："建议贵司先给质检部门的机械眼做个视力矫正。"
齿轮突然发出放屁般的蒸汽啸叫，符文像被泼了硫酸似的扭曲融化。苏半夏趁机钻进岔道，身后传来追踪者撞上欺诈影像的闷响。当代表十九点零七分的齿轮咬合声第五次响起时，她已经坐在贫民窟的蒸汽面馆里，就着锅炉的轰鸣声嗦完了第三碗酸辣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