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唰地红了，尴尬地咳了几声，眼神扫向秦青还有小张。
唐顾这家伙是真是不知道遮掩，即使有外人在他也不避讳，怀疑他是故意的。
秦青瞠目结舌松开我的手，随即，眸子里迸溅的妒忌目光能把我杀死。
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她到底在嫉妒什么？这种病娇送她，她敢要吗？
一言不合，把人做成人体标本！
我对秦青道：“他就是把我招进来的负责人，他要是同意辞退我，我现在立马走。”
唐顾冷着脸注视着秦青：“你要开了她？”
秦青脸色铁青，强颜撑起一抹苦笑：“误会，不知道新来的秘书是你女人。”
唐顾无视别人，握住我手腕一把将我拉进办公室，我惊呼出声。
办公室门咔地合上，他钳住我的腰压在怀里，然后抵在门背上，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松了松领带：“亲我一下。”
刚想骂他大白天发什么骚，视线扫到沙发对面茶几桌上的电脑屏幕正对着我，还开着会议视频。
一帮人面面相窥一副吃大瓜的表情盯着我。
“啊——”我捂住脸慌忙跑出去，“唐顾你有病啊！我还怎么见人！”
逃出去瞥见光洁的门面映出他真正勾笑的嘴角。
7
我在公司彻底火了。
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我是唐顾养的情人，有说我是勾引唐顾拿到工作的浪女，有的人则是惊讶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拿下禁欲冷漠的唐总。
所以，裁办外面总是时不时有人假装路过借机打量我。
我恹恹地将头埋进臂弯里，我敢笃定唐顾视频是故意不关的，他这人心机重得很。
凭着这份忿忿，最近我没给过他好脸色。
他打来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我倖倖推开门，见他坐在皮椅上背对着我看不清神色。
“你就这么讨厌我？”
他语气低沉：“为什么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就这么让你丢人？”
刚想开口，他蓦地转动椅子转过身，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份文件漠然地甩在桌上：“这个项目你来做，由你来决定投不投资。”
我疑惑地拿过文件，我只是个秘书，投资项目为什么交给我？
这些不是风控部，或者投资组经理的事吗？
我打开一看，游戏项目申请人：叶愉。
唐顾饶有兴致观察着我面部表情变化。
他放下交叠的长腿站起来，身体前倾看着我的眼睛，语气幽幽不带一丝温度：“出去吧，简秘书。”
他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回到办公位，我拿起手机摁下叶愉号码：“见一面吧。”
文件里AI互动游戏的创始人是叶愉，这个游戏是他的梦想，也是原作里我的梦想。
这款游戏的灵感是我们一起想的，从高中开始我们就各自在为游戏里的人物画稿，彼时信心满满的相信只要它问世玩家一定会喜欢。
可是梦想败给了现实，设计游戏请人什么都需要花钱，只靠我们两根本支撑不起来各项经费，后来我也没再听他提起过，原以为他放弃了，没想到他一直在坚持。
如果他知道申请的投资公司是唐顾开的，还会递项目吗？
8
“服务员来杯橙汁，”咖啡店里，叶愉嘴角噙着笑绅士地帮我点着单。
“不，给我杯美式。”
叶愉放在菜单上的指尖顿了顿，抬头看向我：“你讨厌苦味，不是从来不喝咖啡吗？”
我笑了笑：“口味变了。”
我从包里拿出文件递给他：“我在这家风投公司工作，恰巧你的项目由我负责，没想到你竟然把这款游戏做了出来。”
想起他大学期间，整天忙不迭地干兼职拼命赚钱，原来是用于投资游戏。
叶愉清朗的面部浮起微微诧异，而后如星的眸子泛起微光：“它对我很重要，你以前说过，想看它问世。”
我被他说的这句话给定住，我摇摇头，应该是想多了。
聊完合作后续他送我回家。
到了我家楼下准备上楼他忽地叫住我，沉默片刻，他问：“唐顾对你好吗？”
我缄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他，过得好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叶愉迈步上前，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抱歉，我现在才听说，当年你喜欢过我。”
“其实我也喜欢你，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喜欢我……”
“我懦弱，害怕说出来你不同意连多年的朋友都做不成，而且唐顾当年对我说你有心上人了，我更加不敢说出口。”
“直到上次一起吃饭，我见唐顾对你的态度我很担心，如果你愿意，我一直在。”
我怔了一下。
这句话要是换作以前我喜欢他的时候说出来该多好啊！
真奇怪。
人们总是不爱了才说爱。
我笑着退后一步：“太阳下山了，回去吧。”
他手顿了顿而后攥起：“太阳明天照样会升起。”
“迟了。”
9
我转身上楼。
打开房门我心尖一颤，唐顾在我家，他站在阳台看着下面，背影阴戾弥漫。
“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说话时西服线条下紧绷的肩背都在颤栗。
沉默几分钟，他低头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他转过身，不怒反笑。
笑意说不出来冰冷，俊俏的面目变得隐晦四生。
浑身上下透露着骇人的冷戾。
看得我毛骨悚然，原作把我做成标本那晚便是现在这种表情。
他迈着长腿走到我面前，狠狠地捏起我的下颌：“想背叛我去找白月光是吗？”
我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他重重咬住，脖颈带着撕扯的疼痛，隐隐有血腥弥漫。
下一刻，他猛地撕开我衣服，神情偏执又疯狂。
他将我按在沙发上，咬牙切齿地问：“是不是想跟他走？”
脑海内系统再次提醒：“加油吧宿主。”
我深呼口气，抬手缓缓攀上他紧拧暴戾的眉目：“我爱的是你啊。”
他怒气的眼神闪了闪。
“你看，你又控制不住自己开始伤害我。”
我别过头，漏出被他咬出血的脖颈，“我爱你啊，我想靠近你，可亲爱的你总让我寒心。”
我想了想以前看过的悲伤电影，眼眶微红挤出几滴泪啜泣起来。
他紧紧桎梏着我的手渐渐松开，褐眸里又泛起了做错事可怜兮兮的神色。
天色已暗下，他轮廓深邃不知所措脸在黑夜的裹挟下显得迷茫慌乱。
他压在我身上，过了良久，他哑声说：“我……只是太爱了，我害怕失去你。”
我扶住他的脸让他看着我：“亲爱的，你这样的性格，不管是爱谁都是没有结果的，我一直在给你机会，而你每次都不抓住。多疑，暴力，你问自己的心，对我到底是爱还是控制欲？”
我将他推开：“你自己好好想想好不好？”
出门的时候他嗓音发颤地喊住我：“性格方面我向你道歉，感情方面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是真的爱你。”
踏马的，这爱我要不起啊！
我柔声回他：“你不改变，日后我怎么和你结婚生子，你动不动就要弄死我，让我怎么敢和你一起？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不知怎么回事，他眼里的泪夺眶而出，眼尾烧得殷红。
我脚下动作一顿，听着他喃喃对我说：“以前心理医生说我不能爱人，我应该听他的话。”
离开前，他对我说了句：“对不起。”
10
为了省得夜长梦多，我回到公司加班。
把叶愉游戏项目该准备的资料全部备齐，原主啊，也算完成了你一个心愿。
我伸个懒腰问系统：“唐顾病娇值下降多少？”
“抱歉宿主，无法查阅。”
“啊？”我惊讶问，“什么意思？”
系统混乱回复：“唐顾此时大脑混乱在和自己进行强烈对峙，我暂时无法收获数据。”
还能这样？
次日，唐顾没来公司。
接下来的日子他都没来过。
他像突然失踪一般，从我生命里消失了。
而我的任务无法继续进行，停在了半道，系统查阅不出任何有关唐顾的数值。
期间，叶愉的AI互动游戏发布了，深受网友喜欢，一时风靡各大网站。
因着这个项目的成功，助理小张还调侃我：“简小姐不去投资组真是可惜了，投资眼光相当毒辣，唐总他应该把您——”
小张的话戛然而止。
我倒是不以为然，他不出现没必要在我面前刻意避讳什么。
11
直到半年后我在公司再次见到他，清爽的黑发简单放下，穿着白衬衫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性感骨节突出的手腕，纯色黑西装裤里包裹着两条挺直大长腿。
我有些恍惚，现在的他眉眼郁郁青青，仿若当年追我时那副翩翩温雅少年模样。
不一样的是，他眼里没了爱我的光。
从我身边淡然经过没看我一眼。
秦青手里捧着笔记本跟在他身后，进入了办公室关上门时秦青冲我揶揄嘲笑。
我木然地问系统：“看样子，他已经不喜欢我了，任务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宿……主，”系统声音突然卡壳，“唐顾……病娇……值……”
“病娇值什么？”
“系统？”
“人呢？”
这都什么事！系统居然宕机失联了！！
它到底想说什么？
12
唐顾来公司好像有什么重要会议，忙完就走了，我本想叫住他，想想算了！
秦青穿着卡其风衣，踩着红色高跟来到我面前：“聊聊。”
我有些无奈：“行。”
到了她办公室，她高傲地将风衣随手搭在椅子上，从玻璃柜里拿出一瓶高档红酒，用居高临下的口吻问：“你知道它多少钱一瓶吗？”
莫名其妙，我管它多少钱！
我不知道这女人在搞什么，只见她又拿出两只高脚杯倒了一杯递到我面前：“尝尝，毕竟你没什么机会喝它，好不容易喝一次可要细细品呐。”
“哦对了，喝前晃一晃，让它醒一醒，你懂吧？”
我到现在为止依旧搞不清她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她拿起高脚杯漫不经心的抿了口：
“男人嘛总有犯糊涂的时候，世界不同终究总会醒来，特别是唐顾如此聪明的男人，他是不会陷与过去。
“有些女人为了钱会不择手段后厚着脸皮留下只是徒增他的厌恶。”
我恍然明白她的行为。
她是在暗指我和唐顾如同这瓶红酒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警告我别妄想高攀，赶我走。
我挑唇笑道：“是唐顾让你来赶我走的？”
她抬起手指将高领往下拉扯露出红肿吻痕：“需要我细细描述吗？”
“唐顾好面子，有些事只好我出面，你赖着不走，我们来工作都尴尬，想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不妨直说。”
原是和唐顾在一起，来宣示正宫地位了。
我怒气站起身转而换上笑脸：“微信还是支付宝？现金我拿着不方便。”
秦青优雅喝酒的动作蓦地一僵，怔了好半晌才缓过来：“支付宝。”
她大抵没想到我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付完钱松了口气，耻笑道：“你们这种吊凯女，我们富豪圈一把一大把，装什么清高，还不都是一个货色。”
我冷笑，祝你和他锁死，哪天给你做成人体标本我一定去看。
13
可恶的系统，搞什么飞机。
它宕机前未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无论我如何呼叫系统皆无回应，而我的家门口奇怪地摆着一朵根茎带着泥泞的玫瑰。
此后每日增加一朵，直到玫瑰变成99朵时花束里多了一张卡片。
写着：知你喜爱玫瑰，我想将世上最美的玫瑰都送你，但，亲手种的更能表达我的心意。
借此玫瑰，望你日日开心。
落款没有名字。
我思忖着会不会是叶愉送的？他家阳台便种着玫瑰。
我披上外套去找叶愉想把话说清楚，让他不要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
刚到他家楼下我一个急转弯猛地躲起来。
他和秦青好像在争执什么，我满腹疑问，这两人怎么会认识？
我靠在墙角竖起耳朵偷听，突如其来的大瓜惊掉我下巴。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们只是喝多睡过，请你不要带上感情。”
一阵寂静无声后，叶愉语调含糊：“这是我的第一次。”
“装什么纯情，第一次把我脖子吸成这样？”
……
倒是一对璧人。
14
回到家门口我上楼的脚步倏而骤停，唐顾正从我家楼上下来，我站在台阶上与他遥遥对视。
一瞬间，薄汗从他纯白的衬衫渗透出来，我视线移到他汗涔涔带着泥土的双手。
我恍然，玫瑰是他送的。
沉默片刻，他走下来，距离与我拉近。停在我面前冲我柔笑，笑得眼睛发亮，热烈，明媚。
他轻柔柔地说：“好久不见。”
我怔了怔。
他此刻清澈的眼神，一如当年，那个阳光和煦的下午，记忆里初初为之心动的少年明媚灿笑，说着：“我爱你。”
与此同时失联不见的系统忽地在脑海响起：
“恭喜宿主，唐顾病娇值下降百分之百，您的任务分已完成。”
我感到惊诧，系统说自那晚他与自己对峙后，选择了接受心理治疗。
消失的日子都在配合治病。
直到前段时间我在公司再次见到他，系统宕机未说完的话是：“唐顾病娇值已下降到百分之九十。”
他向我靠近一步，稍稍弯下腰：“心理医生说我现在可以爱人了，彤彤，可以给我一次追你机会吗？”
我没说话。
他深情地将我拥在怀里，下颌抵着我的发，逐字逐句，极为认真地说：“我一定会做一个温柔且能给你灿烂无忧生活的爱人。”
“你信我。”
我僵在他怀里双手笔直地垂下。
倒不是不信他，关于他爱我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
如今他的病娇数值已彻底消失，我相信他会是个好的爱人。
可我的任务结束要回去了。
系统心虚地咳了几声：“我说如果哈，如果，我出了故障，你回不去了，你会怎么样？”
我尚未在脑海与它开骂，它抢先开口：“反正你也是个孤儿，无牵无挂的，留在这里不仅有帅哥还有花不完的钱，祝你幸福，我去忙下一个宿主了。”
它彻底消失了！
我擦。
你二臂吧，你这个半吊子系统，别让老娘再遇见你。
我推开唐顾：“看你表现。”
他开心得像孩子，认真又郑重地说永不辜负我。
15
后来他确实做到了，在外是不苟言笑缜密冷漠的唐总，在我面前是温顺听话的小狗。
做家务，烧饭，替我捶背，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夜色正浓，他刚洗完的黑发还是潮湿状态，穿着松垮垮的睡袍，随意倚靠在床头。
下腹强而有力的腹肌若隐若现。
真是性感又旖旎。
我目光沉了沉缓缓爬上床，抬起微凉的指尖摩挲着他凸起的性感喉结。
慢慢下移。
滑到他腹肌时被他一把抓住。
他无辜地将睡袍拢了拢，“你要对我做什么？”
我恶龙咆哮，我还能做什么？
他怎么现在这么纯情！
我循循善诱哄着他：“从了我，明天家务活让你休息一天。”
他慢吞吞地解开睡袍：“那你可要对我温柔些哦。”
我愣了愣，怎么一股子绿茶味儿？这家伙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我寻思着我也不茶啊！
算了！自己教的，将就用吧。
我把灯关上朝他扑过去。
宝贝我来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