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嗯”了一声，赵子衿也没说什么，示意许清言身边那个一脸嘲弄看着他的男孩儿说话。
“回禀小姐，小的名叫古瑟，不是鼓瑟吹笙的鼓，但是却是琴声瑟瑟的瑟，小的不仅会识文断字，还会煮菜煲汤，只要小姐需要，小的可以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是赵子衿重回古代之后第一次听到如此直接的奉承话，一时之间，对这个言语间刻意卖弄文才的男孩儿也有些哭笑不得。
是有些本事，但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从进来起，数他打量得最多，最不动声色。
“行了，我知道了，下一个。”
“回禀小姐，奴婢名唤花月，今年十二岁，会写字读书，还会女工算术。”
一个绷着张娃娃脸的丫头，言语间却颇为稳重的样子。
赵子衿挑挑眉，追问了一句：“你会算术？”
花月似乎没料到赵子衿会多问一句，思索了一下，便审慎答道：“回禀小姐，奴婢祖上是算账先生，父亲从小教了些，所以……”
说着脸突然地有些难堪地红了。
赵子衿这才反应过来，算术属于商人学问，而商人在古代一直位列下九流之属，地位卑陋，刚刚自己这一追问，怕是让她以为自己看不起她了吧。
又看了一眼，果然，估计是以为自己选不上了，眼眶都有些红了。
没有再开口安慰，赵子衿转过头，继续问了下去。
……
六个人，四个女孩，两个男孩儿。
除了许清言和最后一个有些羞怯的女孩子，大都与她差不多年纪。
短暂地思考过后，赵子衿示意身边人端出她提前准备好的几颗药丸，并让每个人都取出了一个。
看着众人都有些惊慌不定的神色，赵子衿眯着眼睛慢慢开口。
“各位知道你们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吗？”
许清言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四个女孩也犹犹豫豫地没人开口。
古瑟此时却跟邀功似的飞快抢答道。
“小的知道，这是小姐赐给我们补身体的仙药。”
太过明显的谄媚，赵子衿还没怎么样，古瑟身边的许清言听完却冷笑了一声。
赵子衿顿时一笑，将目光转向了他。
“你笑什么？”
许清言闻言直视着他，清冷地肯定道：“这不是什么仙药，这是毒药。”
话落的那一刻，赵子衿也不知道自己心头是什么感觉。
是为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智商的惊恐赞叹，还是如今他就在自己手中的庆幸与后怕。
然而这些，却不能却表露在面上的。
于是，慢吞吞地，赵子衿点头道。
“你说得对，这确实是毒药，还是能一粒就毒死十头牛的剧毒之药。”
懒洋洋地眯眼一笑，赵子衿扫了一眼众人神色各异的脸，又不慌不忙地补充道：“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吃了这颗药，从此将人生连同性命全部交托在我的手上，当然，作为我的心腹，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只要我有一口汤喝，绝不会让你们饿着。”
众人的脸色开始有些犹豫。
赵子衿此时却话锋一转。
“当然，你们也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不吃，从哪来回哪儿去，我也不会在牙婆面前说你们的不是，你们也可以重新选择你们所喜欢的主子。”
许清言的神色有些不定，赵子衿其实有些摸不准他到底会不会留下来。
如果留下来，她自然会小心培养对待，但是，如果他不愿意……
那么，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毕竟，这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小……小姐，我……奴婢，奴婢甘愿回到牙行，多谢小姐赏识，奴婢怕是没那个福分。”
是个看起来有些胆怯的女孩儿，说出这番话，怕也是鼓足了勇气。
“嗯，无心，送姑娘回去。”
点头示意身边的人，赵子衿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