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花朝节可能举行的相关流程告诉赵子琴,赵子衿下了马车就朝自己的院子而去,而落后她一步的赵子琴则是又惊又喜,连感谢都没有,转头兴奋地朝母亲的房间跑去。
这次,她一定可以压过赵子衿!
这个蠢货!
……
“小姐,你为何将花朝节的事情告诉三小姐?”
若说花朝节带着三小姐,西月还可以用大小姐体恤三小姐解释,可是,告诉也就罢了,为何内幕还要告诉三小姐,三小姐心思歹毒,又老是和大小姐作对,大小姐这么做,也太奇怪了。
难不成,大小姐忽然又转了性,和以前一样,想讨好三小姐?
眼看西月满脸纠结地给自己梳头,完全不在状态,赵子衿无奈一笑,自己拿过木梳,一下一下地打理着沐浴后的长发。
唉,还有一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么长的头发,她到底怎么才能剪掉?
“哎呀,小姐,奴婢……奴婢走神了……”梳子被夺才反应过来,西月赶紧请罪。
“行了,我自己来就好,你这都心不在焉的,我都怕你把数字梳到我眼睛里去了。”
“那还不是小姐不肯告诉奴婢……”小声地嘟囔道,西月边说边拿眼瞅赵子衿。
这些日子相处以来,西月也知道了,自己这个主子,看着不好说话,其实对自己人十分宽和,对自己也并不像下人,反而更像姐妹间的相处,因而,有些话,她也慢慢敢说了。
“告诉你,你又得胡思乱想,”笑笑梳了梳发尾,赵子衿安慰道,“不告诉你,也表明你主子我有信心,你且静观其变就好。”
“哦……”不甘心地应了一声,西月嘟着嘴,替赵子衿整理背后的头发。
“好了,天也晚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望了望天外的夜色,赵子衿勾唇轻笑,又是,新的一天呢,真是,值得期待。
……
距离花朝节还有一月有余,然而,整个赵府,却早早因此而热闹起来,三小姐每日除了主动去大小姐院子里说话,则整日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弹琴练舞,吊嗓书画,甚至孙公子登门求见,也不大乐意。
对于这种情况,不得不说,赵子衿是十分喜闻乐见的。
越是努力,越是期待,期待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由此而来的反弹,也是更加厉害,到时候,她可是十分期待你恼羞成怒的手段哦。
三小姐院子里闹成一部好戏,身为赵府嫡女和公主亲自邀请的贵女,赵子衿的院子可谓安静得有些可怕。
半个月过去了,赵子衿除了在院子里绣绣花,整天就知道吃吃睡睡,啥也不干,把西月等人急得不行不说,赵子琴几乎乐坏了。
自己之前看来是高看了她,还真以为她有什么本事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哼,怕是知道自己没真水平,害怕了。
难怪要拖着自己一块去呢,怕是担心丢了赵府的面子,撑撑场面。
不过,也好,自己这样就完全不用担心赵子衿抢自己风头,可以好好地一展才华了!
做着如此这般的美梦,赵子琴的练习也不由地怠慢起来,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几天后的一个夜里,赵子衿的院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古朴动心的琴声,琴音袅袅,动人心魄。
哪怕是她带着满头恼意和嫉妒,也不由地为这股琴技折服。
若是真让赵子衿在公主府弹成了,自己怕完全没有出头的可能。
暗恨地站在赵子衿的院子外,赵子琴的脸几乎都扭曲了。
真是个虚伪的贱女人,前几日竟然装样子骗我,想让我放松警惕,贱人!
“小……小姐不听了吗?”见赵子琴免沉似水地站了一会儿,忽然调头就走,被墙内琴音牵引的丫鬟一时没反应过来,颇有些不舍地问道。
“听你去死!”
丫头的话让本就愤怒的赵子琴愈发羞恼,反手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连踢几脚才觉得解气地离开。
而院子里,披着外衫的赵子衿则淡笑地看着头顶的无边月色,随心而动,轻抚古琴。
若说这一世,她最自信的一点东西,不是医术,不是枪术,更不是对未来的一些先知,而是,活了六世,学了五世的琴。
除了第三世转生到一只猫身上,不可能学习古琴之外,她的每一世,都紧紧和古琴缠在一起,不论有意无意,总会学习古琴,故而,当赵子琴在院中拼命练琴时,她才有恃无恐地嬉笑休息,她的琴技,已经不需要练了啊。
而她今日之所以暴露,也是为了激起赵子琴的好胜心和嫉妒心,让她提前做好一些防止自己抢风头的手段。
给她足够的时间,才能做出完美的毒计不是?
抚琴的手指愈发流畅,仿若是仿若是将快意的心情抒于指尖,连绵起伏的琴声如潮水般涌入心头。
然而,随着琴声汩汩,一股清幽的箫声不知何时,也悄悄融了进来,琴声古朴,箫声呜咽,琴箫相合,竟慢慢勾勒出一股和谐的画面。
赵子衿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放轻,琴声因此变得轻微,如情人的低语,又如眼前的月光,然而,琴声萧瑟,箫声也随之低伏缓和。
赵子衿慢悠悠地捻拨,细细听了一会儿,眼中变得清明,嘴角的笑意也变得若有若无,又毫不在意地拨弄了几下,琴音竟是戛然而止。
“小姐?”
“今天就到这里了,让人把琴收拾一下。”
起身离开,赵子衿自始至终不曾回头,而在赵府墙外某处,一身月白的姬非离也慢慢放下手中的洞箫,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抿唇不语。
“公子,武岳已经回国了,您……不会赵姑娘说吗?”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斟酌着小心询问道。
良久,才听到姬非离似乎暗暗叹了一口气,慢慢道:“不用,走吧。”
“那三皇子那边……”
……
自从赵子衿开始在自己院子里弹琴之后,赵子琴就再也没来赵子衿的院子问好,相反,天天在府里找事惹麻烦,弄得整个赵府鸡犬不宁。
“子衿,不过一个花朝节,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章云淑坐在赵子衿的房中,看着着一身宽大素衣的赵子衿,淡然微笑着给两人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