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猜度纷纷,而坐在房间里一脸郁闷的赵子衿却一点心思都没有。
她到底做了什么?
扑倒男人,骑在身上,没亲他也就算了,竟然咬了他的耳朵!
呜呜……
她长这么大,活了好几世,都没干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丢人事。
意外也不可以!
情绪跟长草似的越拔越高,赵子衿无力地锤了锤桌子。
都怪她马虎大意,以为晚上就不会有人注意,下次的时候,她肯定好好化妆,化得鬼都认不出来!
“小姐,该用膳了。”
有些小心的敲门声让赵子衿一默,随即换了脸色,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而花月几人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一见着赵子衿的冷脸,顿时又都缩了回去,只有许清言顿了顿走上来。
“小姐昨晚可还开心?”
面色刷得一沉,赵子衿瞬间又想到刚刚使劲压下去的尴尬记忆,下意识地就吐了句:“不开心。”
而后转身快步离开。
脸没红,但耳朵好热。
许清言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
“公子,你的耳朵怎么了?天哪,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弄的,还不赶紧把药拿过来!”
武岳大呼小叫地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一向高高在上的主子让人把耳朵给咬了。
姬非离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失笑。
“一只调皮的小猫抓的,不碍事。”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又抚了上去。
一旁的武岳眼底神情顿时一变,但很快低头收敛下去。
一定是那个无礼的贱丫头!
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
……
望日来得很快,而当日的议题也早在前日公布在品香楼前。
生与义。
不过,最吸引人关注的,倒不是这个议题,而是今日一大早就竖立在品香楼前错位排列的三块红漆梨花木板。
上面工工整整地,用馆阁小楷书写了三道涉及三个不同领域的问题。
也就是今日想要进入品香楼必须要首先通过的第一道拦路槛。
其一为一幅对联的楹联。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求下联。
其二为一首回文诗。
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
需模拟本诗的格式创作一首对仗工整的。
其三则是赵子衿专门设计的,一道从《孙子算经》中取出的,十分经典的术数题:鸡兔同笼。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此题交由古瑟与花月审核,其余两题都全部由许清言也就是白衣楼主自己判决。
于是,从一大清早,翘首以待好几日的书生百姓,王公贵族,此时都要么团团手执执笔围在此地,要么就派遣书童小厮,抄题讨论。
一时之间,整个品香楼前后的街道都围的水泄不通。
早早答完题,进入楼中的姬非离此刻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品香楼中只闻其音,不见其人的乐工,以及自始至终坐在珠帘与薄纱之后,看不清真正面目的,悠然饮茶的白衣楼主。
倒真是位沉得住气的主儿。
也不担心最后没人。
“公子,半炷香了。”
轻声的禀告透过袅袅的檀香朦胧传出,传讯的侍童规矩地垂首躬身候在珠帘之外。
空气格外的沉默,良久,帘内传出茶盏轻落的声音,一个浅淡疏离的嗓音慢慢响起:“嗯。”
姬非离……
“桃花公子果然是第一个!”
一声清朗的声音过后,一个头戴碧玉冠的俊秀男子浅笑着施礼进来。
姬非离遥遥回礼,淡淡地勾唇一笑,倒也没有接话。
随即,一个头戴斗笠,口称“阿弥托佛”的和尚也走了进来。
“无道大师,你怎么也来了?”
第二个进来的男子有些惊异地看着这个以离经叛道而逐出师门但才名远播的和尚道。
“阿弥托佛,贫僧途中听闻此处有极品香会,路过此地,前来凑个热闹。”
“能让无道大师都现身参加,倒也确实称得上极品,只是楼主似乎不太懂得待客之礼,不愿出面与我等打声招呼。”
“阿弥托佛,不过虚礼而已,周公子妄度了。”
“哼……”
……
又过了一会儿。
两名一路和气聊天的书生木模样的男子拱手走了进来,进来就给在座的几人和帘后的楼主微微施礼。
但其余几人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衣楼主传染了,个个都跟天残地缺似的,没一个人儿应声。
那两人有些尴尬,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般又过了很有一会儿。
大概还剩一盏茶时间的样子。
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笑闹的声音,随即两个熟悉的身影带着朗朗的笑声走了进来。
林玉简一进门就先把脖子伸长瞅了一圈,随即咂舌道:“乖乖,我们是倒数,太险了。”
拉着一脸阿弥托佛的假和尚钱元宝在桃花公子对面落座,林玉简好奇地问道:“季兄,你是第几个进来的?”
姬非离抬眼一笑,还没开口,钱元宝当即接话道:“以季兄的才华,自然是当仁不让,第一个了,还用问吗?”
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但林玉简可不想当面承认,当即嘴硬道:“那可不一定,季兄虽然才华出众,但京都第一才子周一渡和无道大师都在,你怎么就能保证季兄一定是第一!”
“是吧,周兄?”
周一渡闻言偏过头,“哼”了一声,不作声。
林玉简于是调头去看无道大师。
无道大师倒是个忠厚的,见此立即合十双手,道了声“阿弥托佛”,解惑道:“确实是季公子第一个道的,吾等都是随后到的。”
钱元宝笑,林玉简“呵呵”干笑两声,转头却正好碰上姬非离看来的目光。
似笑非笑的,直笑得他心里发毛。
于是,吞了口唾沫,林玉简硬着头皮又问了句:“果然还是季兄厉害,不知我等可否瞻仰一下季兄的答案,也好让小弟等学习一下。”
刚说完,钱元宝立即颇给面子的“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林玉简脸都绿了。
姬非离笑了笑,颔首应道:“不如等最后一人到了,大家一同分享如何。”
“阿弥托佛,甚好甚好。”
“还不一定有没有那个人呢!”
颇为不屑地小声说了一句,对于自己晚于这个闻名氿焱的桃花公子进楼的周一渡十分不愉。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在座的几人都觉得或许真没人能进了,楼梯处却突然传出一阵仓皇的脚步声,随即,一个满面通红、额角流汗的男子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