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话就不对了,”姬非离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在下来的时候,这船上可一个人也没有,私以为这是一辆无主之船,或者主人不在,我便放了些散银子,先租来用用,挪,就在殿下刚刚坐垫的下面。”
好心地朝齐谨则屁股底下指了指,姬非离一脸的无辜。
“所以,这船上的食物,也是公子换的?”
“诶,在下只是吃了,可没换,因为身上只带了几壶好酒和碎银子,碎银子付了租钱,好酒抵了食物,在下可没有占这艄公一分钱便宜哦……”满脸正经地胡说八道,齐谨则却是轻哼一声,拂袖走了出去。
“既然是个误会,那就不麻烦季公子了,我来划船,季公子请自便。”这就是公然地赶人了,赵子衿摸着下巴看了看四面是水的湖面,有点不怀好意地朝还带着斗笠的姬非离一笑。
然后,就感觉到整个船身一晃。
赵子衿吓了一跳,慌忙扶住船身,随即发现,整个船身好像都有点微微朝船头那边翘。
“哎呀,这样使劲是不对的,”幽幽地站在一旁提醒,姬非离既不走,也不动,齐谨则大怒,又试着撑了两下,结果船晃得更厉害了,还原地打起转来。
赵子衿看了看船头明争暗斗的两人,聪明地选择了不插手,悄悄地往船尾爬去,你们斗吧斗吧,她坐在船尾保持平衡,只要不把船掀了,随便你们。
此时,就听到船头传来姬非离看似惊讶实则笑话的不断提醒:“殿下,劲儿大了,轻一点……”
“往左,那边是左,殿下分不清左右吗?”
“往后退一点,再使劲,不对,方向错了……”
“你闭嘴!”
……
跪坐在船尾听着二人搞笑的对话,赵子衿不由暗笑不已:齐谨则一直想从自己口中套话,季非则一直莫名地看齐谨则不爽,对她与齐谨则每次的“约会”都搞破坏,这也给了她计划的喘息时机。
真是,天助我也!
正想着一会儿如何让他们继续纠缠,自己好找个理由去舅舅说得的那个胭脂店看看,船身却猛地一震,赵子衿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低头看看发生了什么,整个船往右边一斜,她的惊呼都还没有出口,就直接整个人滑到了水里。
船身恢复平衡的时候,齐谨则和姬非离都皱眉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儿,姬非离才摸着下巴问道:“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有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齐谨则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看向坐在船舱中的赵子衿。
然而,船舱里哪里还有赵子衿,除了被晃得乱七八糟的杯碟,什么都没有。
“不好!”
“子衿!”
……
赵子衿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十分华丽的床榻上,似乎有人正在脱她的衣裳,这么一想,整个人就突然惊醒了过来。
“你做什么!”一下子弹坐起来,赵子衿下意识地捂住衣襟,厉声问道。
给她换衣裳的侍女顿时被她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掩嘴笑道:“姑娘的衣裳都湿了,奴婢给姑娘换一身干衣裳。”
赵子衿暗自打量了一下房间,看似简单却十分奢华,房间的梁柱上都雕满了繁复的花鸟虫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落水还有些头晕,总感觉这房间有点轻微地摇晃。
“这是哪里?”
“红袖居的画舫,姑娘适才不知为何落入水中,被我舫中人看到便捞了起来,对了,姑娘还没告诉我你是何人?为何落水呢?”眼前的少女巧笑嫣然,清纯中却自带一股天然的娇媚。
赵子衿的心一下子跳了起来。
红袖居?妓院?她被捞到妓院的花船上来了?
不动声色地看着同样在观察她的婢女,赵子衿作出一副十分不高兴却又有些不解的模样反问道:“红袖居?这名字有些耳熟……不过,你连我都不认识吗?我叫赵子衿,是当今圣上御赐的孝仁郡主,三皇子的未婚妻。”
果然,她话音才落,那姑娘的脸色就变了一下,不过随即又被她掩盖过去,只是态度却比刚才恭敬了许多。
他们怕是想问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若不是什么大户之女,就直接监禁起来,收入画舫,成为他们红袖居的一员。
“姑娘可不要乱说,郡主怎么会这般出来,还落入水中?”小心地询问,却是在试探了。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赵子衿立刻一副被冒犯的模样,一把将那女子推到地上,愤怒道:“你敢怀疑本郡主?”
那女子慌忙道:“奴婢不敢,不敢……”
赵子衿却自顾自地颇为生气道:“都怪那个齐谨则,没事发什么疯,划什么船,不会划还非要划,害本郡主落入水中,哼,等我回去,一定要进宫向太后告他一状,让他欺负我!”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你们的头儿给我找来,送我回去,念在你们救了本郡主的份上,本小姐会在太后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的。”
“是,是,是……”
见丫头慌忙离开,赵子衿长长地松了口气,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连忙抓起放在一旁的干净衣衫,飞快地换了起来,一会儿不管谁来,她总不能一身湿哒哒的见人,在这儿画舫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尼玛齐谨则,尼玛季非,害死我了!踏马的,我跟你们没玩!
……
“殿下,是孝仁郡主。”
“嗯?”齐尚轩喝下美人哺来的一口好酒,将她往怀中一带,低头把玩起来,随口反问道,“什么郡主?”
“就是三殿下的未婚妻,皇上御赐的孝仁郡主,刚刚救起来的那个姑娘。”
“什么?”齐尚轩这才清醒过来,随即阴邪地眯了眯眼,“是么?这么说,三弟也在附近了。”
“应该是这样,只是不知郡主她是如何落入水中的。”
“哼,落入水中才好,这样本宫才有机会,走,过去会会这个三弟妹。”
“可是……”
“殿下,我们现在在画舫中,万一一会儿三殿下找来,我们不应该避一避吗?”
“呵,本宫是太子,他不过是名贱人生下的杂种,本宫为何要避他?”顿了顿,齐尚轩笑道,“再说,他来了,不就也在画舫中吗?他能在画舫,为何本宫不能在?走!”
“是!是!”
……